两天之后,沈芙烟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山洞中了,而顾清商正站在城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的告示。
上面告示大多陈旧,都是些官府通缉的罪犯悬赏,而最上面的两张,一张是钱员外家的女儿生了怪病,请神医治病,而另一张则是城外破观有妖异吃人,寻胆大之人协助官府除妖,上面还详细写了招募对象,要求要长相得体白净的书生,悬赏十两银子。
看告示的不止顾清商一个,告示前被围的水泄不通,每一个人都抻脖子踮脚地看告示。
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讨论第二张告示,更多的人还是关注钱员外那张。
上面明码标价写着治好病赠三百文银,三百文银对于寻常老百姓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他们自然不希冀自己能治好,所以讨论的重点是钱小姐究竟得了什么病能让素有铁公鸡称呼的钱员外能豁得出天价求神医。
“我听说那钱小姐前些日子不慎落水,从水中救出来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难道癫病还没好吗?”说话的是个挎着一篮子鸡蛋的老妇人。
“切,哪有那么简单,要真是癫病还不至于让钱员外舍得出三百两,关键是邻城张家看上了钱小姐,钱员外收了张家两千两的聘金,却没想到钱小姐落水被救后不仅疯癫了,还在三日后肚子大得像十月怀胎的妇人,张家得知后要退亲,钱员外哪里吐出舍得两千两银子啊,这才无奈贴了这悬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地十分激烈。
沈芙烟还有些发懵,试图想起自己为何会昏迷这么久,她只记得吃了一碗很香的蘑菇,然后……她好像中毒了。
幸好她的龙丹还在体内,虽然被封印,但是血不断地冲洗着龙丹,解个蘑菇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正想着,顾清商突然动了,从容地穿过人群走到告示前,白皙纤长的食指抠下告示一角,两指捏住纸角‘哗啦’揭下悬赏告示。
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揭下告示的顾清商。
他礼貌地拿拳头挡住嘴轻咳了两声,眼睛尖的人立刻注意到顾清商挡嘴的拳头虎口处露出的蛇头,蛇非常配合的吐了吐信子,积极的证明自己是个活物让本没注意的人也注意到了,顿时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怪异了。
顾清商“哎呀”了一声,十分歉意且迅速地将抓蛇的手藏进袖子中拱礼道:“忙着揭告示,忘了藏住手上凶兽,惭愧惭愧。”
凶兽?
就这么一条没手指粗的无毒蛇,还凶兽?
众人不禁嗤笑连连,看着顾清商一袭灰扑扑的白衣,发丝微乱,文雅白皙的容貌一瞧就是落魄书生,身体还不太好的那种。
再看墙上那张招募胆大书生的告示已经没了,顿时众人看顾清商的眼神再次变了变,有可怜有看白痴一样,有觉得他见钱眼开,甚至有些人像看着将死之人的眼神看着他。
十两银子。
哪个脑袋正常的人会为了十两银子去当妖异诱饵啊。
这万一官府保护不当就真成了妖异的盘中餐了。
不一会,三个衙役就围了过来,领头的那位鼠须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清商,满意地点点头道:“很是符合,就你了。”
说罢,很后面两位身强体壮的衙役护在顾清商左右,跟在鼠须衙役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带出了城,身后的百姓因为忙着讨论打赌顾清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忘了聊钱小姐的事。
一路无言,直到走到三里外的一所破观前,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破观门口早已经站好了两位道士装扮的男人,一老一少一看就是师徒关系。
鼠须衙役将顾清商领到老道士面前,恭敬拱手道:“乾阳道长,您瞧这人可行?”
顾清商云淡风轻地站在那含着笑,仿佛被像个商品似的打量的人不是他一样。
被叫乾阳道长的老道士视线在顾清商身上扫来扫去,然后眉宇一松露出笑容点点头:“嗯!很符合妖异的口味。”
“那这里就拜托乾阳道长了。”鼠须衙役在此拱手做礼。
衙役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顾清商一句,一定要听乾阳道长的调遣,明日一早他自会过来给十两银子,若是干得好还能多赏二两。
三个衙役走后,老道士继续忙活着排布墨线,便吩咐小徒弟去教顾清商该怎么做。
小徒弟瞧着年纪不过十五六,比顾清商矮上一头,瞩目的桃花眼搭配笑起来露出的酒窝甚是讨喜可爱。
小徒弟带着顾清商走进了破观中,边走边介绍道:“我叫李富宝,我师父通常叫我小宝,小哥你也叫我小宝就成。”说着他注意到顾清商手中握着的菜花蛇,顿时眼前一亮:“小哥,这条蛇好漂亮啊!不过,今晚要靠你吸引妖异过来,若是不便,我可以先帮你照顾着蛇。”
小宝伸出手。
只可惜顾清商微微一笑,把菜花蛇放进袖内,直接拒绝道:“谢谢,不过也没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