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上的几门公共课,还有,大学毕业晚会上,共唱了一首情歌,让我往后余生,每一次身处无助的黑暗中,还愿意相信,幸运之神会眷顾我。仅此而已……
记忆的匣子就这样打开了,总有些画面,即使历经千帆,年华老去,也从未褪色。
还清晰地记得大四毕业的那一晚,月光朗朗,星辰浩浩,整个校园里,每一处角落里,都充斥着无尽的欢悦、不舍、期待、迷茫……我和宿舍的姐妹们吃完火锅,微醺兴奋着向操场奔去。那里正上演着一场特别而盛大的晚会,名曰“离歌”,特别之处就是演员即是观众。白话解释一下,就是露天KTV。只不过演唱者可以享受到高规格待遇——学校里赫赫有名的“The One”乐队伴奏。好多同学借情歌献唱来深情表白,好多被积埋在心底多年的爱恋终见天日,可是又有什么用,明日各奔东西,今日只是最后的狂欢。
真是应了那句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夜空里,霓虹灯闪烁,大家席地而坐,醉心于婉转音符在夜色中渲染出的流金昨日,还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一曲唱毕一人登台,向来腼腆羞涩之人也不会轻易错过这表白示爱的机会,晚会渐入高潮,同学们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最终,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樊逸终于登场亮相了,一曲舒缓悠扬的钢琴曲令一颗颗沸腾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明耀的月光下,闪烁的霓虹灯光穿透夜空照耀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流畅明朗的脸部线条,他坐在钢琴前,对着麦克风说,邀请一位女生共唱《广岛之恋》。霎时间同学们沸腾了,不约而同地喊着“欧阳曼”,仿佛欧阳曼的身体上附着所有女孩儿们的灵魂与情愫。我也心潮澎湃地随着声浪大声呼喊着“欧阳曼”,虽然我一直将她视作情敌恨之入骨。
可是,从樊逸低沉却有力的嗓音传到麦克风的,是“姚美叶”这三个字。天呐,不是欧阳曼,是姚美叶,我和大家一同大失所望。等等,姚美叶?姚美叶不是我吗?我也叫姚美叶啊!当尹儿、杉杉、晓丽惊讶地看着我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应该就是这个学校里独一无二的姚美叶了。除了我,应该再没有人胆敢叫这么俗气的名字了。
当“姚美叶在场吗?”这句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终于在宿舍三姐妹的推搡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有词汇能够形容我,还有在场所有同学的震惊。那种惊诧,毫不亚于我并没有买彩票却被中了500万元大奖。可是,当时的我却面临着一个重大棘手的难题:我并不会唱这首歌。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我像根柱子一样矗立在当地,犹豫不前。相比在男神面前丢脸,我更愿意选择驳他面子。
时间被尴尬浸泡着,一秒一秒地走过,最终,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我被尹儿推上了舞台。我站在钢琴前,第一次距离他那么近,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要扑出来似的,那一刻,我感觉比自己站在讲台上用蹩脚的英语做自我介绍还要紧张。而我,几乎是作为和声部,非常低声地,配合着他唱完了这首歌。多少年过去,我还清晰地记着,他的纤长玉指如流水般在黑白色的琴键上轻盈跳动,弹奏出款款深情的乐曲,他有时抬起的双眸,温暖而鼓励的望着我,让我有勇气发出声音把歌唱下去,也有勇气面对未来生活中遇到的每一次坎坷与挫折……
也许正如范晓丽所说,他摇号了,我走了狗屎运,我的名字中了彩,所以才有幸与他共唱了一曲。对于这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一直是深信不疑的,直到在我35岁订婚宴上,也就是我穿越时空的那一晚,我得知了大四那年为我母亲做手术捐款10万元的神秘慈善家金女士,竟是樊逸的母亲。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我当时的震惊……
众星捧月,我是否也是浩瀚繁星中的普通一颗,还是,在他心里,我和其他的星星不一样?我的青春或许是一本充满离奇与刺激的烧脑侦探小说集,而我把它当作是一部天马行空、梦幻多姿的童话故事读完了,我错过的岂止是精彩与真相,更是我始终无法开挂的美妙人生。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是不是即使再卑微的花朵,也有权力享受绽放的美丽。到底是青春向我隐瞒了什么?抑或是,我想多了?
“你想多了!”杉杉那带着一股闽南腔的普通话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感到一盆冷水从头而下浇得我全身透凉,只听到杉杉继续说道:“人家樊逸和欧阳曼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你又不是樊逸肚子里的蛔虫,整天一副当事人的口吻胡乱猜测,真是自欺欺人。”
天呐,我竟然彻夜未眠,不知不觉又一天过去了。只听到范晓丽尖锐的嗓门:“说了你也不懂,算了,我不和你说,我有重要事情要和美叶说。”紧接着,范晓丽的碎碎念彻底打断了我的大脑活动,她的喋喋不休就像倾泻而下的瀑布一般,洗劫般地冲击着我的耳膜与大脑。
她告诉我,樊逸在篮球赛中受伤了,被一个壮汉撞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她添油加醋地激昂陈词之后,又告诉我,其实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过,在她看来,那个故意犯规的壮汉实在可耻,可恨,可杀。我耳边回响着范晓丽恶狠狠的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