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袖中的骨笼中,04挥散遮掩的黑气,懒洋洋靠着白色的骨栏杆,冷眼观她挣扎无助。
他半阖眼皮,似睡未睡,却在某刻的电闪雷鸣猛然抬眼,这个气息······他勾起唇角,罗刹锥,五柳留得好后手啊,不妨助他一把。
食指与中指并和,微弯,却突然停顿,五柳只剩真魂,除了吞噬灵魂并没有其他战斗力,若被宁微发现异常,把五柳捉了丢进骨笼里,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等到骨笼被破之日,抢走罗刹锥。
想着,04张开五指,轻拂起皱的袍角,懒懒散散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
倾盆大雨下了一夜。
宁微居然倚靠着墙角睡过去了。意识昏昏沉沉,被一阵争吵吵醒。
“吴管事,宁姐姐给了你几万两银子,你却只给我们喝半碗清汤?”宁质端着半碗白乎乎的汤,只有几粒米漂浮。
“精米珍贵,几万两银子如何够你们一群人吃喝?何况还有修缮、请先生等地方需要花银子。我掌管全局,眼看着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费尽心思节省开支,你一黄口小儿不仅不体谅我的不易,竟然还以下犯上。来人,把他捉去关禁闭,好好悔过!”吴管事笑呵呵捧着一本名册,体态圆润,一眼看去像个和祥人儿。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位身着盔甲的士兵上前一人架住宁质的一只胳膊,手中的瓷碗啪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清汤与水洼融为一体,唯剩一眼就数得清的米粒上下浮沉。
宁质眉眼紧皱,恨恨瞪着他,锋芒毕露:“我们不求精米,只需要粗面馒头饱腹!”
“那怎么行?仙长可是嘱咐过我要好好对待你们。”吴管事满脸虚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缝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
买卖精米他才好拿油水平账,那粗面馒头值几个钱?
“混蛋!”宁质谩骂一声,奋力挣扎,却被两位士兵架起,双脚悬空乱蹬。
周围的孩童多是瑟瑟缩在一起。他们本就在魔修那里吓破了胆,如今有房顶遮雨,有水饱肚,将就活着,已然满足。他们不敢反抗掌管他们的吴管事,生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唯独那位曾经跟着宁质出来的女童抓起一把污泥扔向士兵:“放开宁质!”她扔污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吴管事和两位士兵打得满身脏污。
“小兔崽子,爷爷我今天非扒掉你们的皮,让你们尝尝世间险恶!”吴管事戾气顿生,撕破和蔼的伪装,“来人,把他们通通给我拉去关禁闭!”
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魅般飘到那抓住宁质的士兵身后,一手拿着一根木棍,猛然向他们来了个千年杀。
“啊!”震天的痛呼惊飞远处的飞鸟。
宁质趁机逃出魔爪,那鬼魅小童亦灵活与士兵拉远距离。
一院大人被三位小童刷得团团转。
然而寡不敌众。他们被二十五位兵营里出来的士兵牢牢围住,眼看着逃不掉,那女童朝吴管事呸一口:“人在做天在看。待宁姐姐来孤独堂,她定会为我们做主,让你这个黑心东西付出代价!”
吴管事面容扭曲:“稚童发热夭折之事数不胜数,你们有命等到仙长来吗?”
他打开名册,提起朱砂笔往三个名字上,一一划下血红的横线:“宁质、宁文、宁彬彬三人,在天历二十一年亥时染上风寒,不治身亡。”
小姑娘宁文是个暴脾气,当即收紧腰腹,朝离她不远的吴管家狠狠踹了一脚,诅咒道:“你迟早会遭报应!”
木讷的宁彬彬认真点头。
而宁质暗暗扫视周围,寻找逃跑契机。
但宁微为防歹人,把围墙砌得很高,他们成为瓮中鳖,逃无可逃。可宁质依旧不放弃,若有人提前把沉重的大门打开,他们就能逃出去······
“轰隆——”
朱红的大门出乎所有人意料,被人从外面推开。
暗中观察的宁质再一次见到身披金光,仿若踏云而来拯救他们的英雄。
他不禁涌出热泪,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大声吼:“宁姐姐!”
宁微一步一步走近,视线淡淡扫视包围宁质等人的士兵,最后落到谄媚笑着吴管事脸上。
“仙长,你来得正好,这三位偷盗独孤堂里的东西,品德有失,小的正打算把他们赶出去。”吴管事义正言辞。
“是吗?”宁微走到最近的宁彬彬身旁,眼神凉得像冬日的寒潭。
“你胡说!宁姐姐我们没有偷东西,是他贪污你给的银子!”宁文怒视吴管家。
吴管家扬起手臂就要扇下去:“你们偷盗银子,我好心自讨掏腰包给你们煮米粥,却倒打一耙!贪心不足蛇吞象!”
“宁姐姐你信我,我们没有偷银子!”宁文满脸焦急,她害怕宁微偏信吴管事的鬼话。
而那吴管事的巴掌在半空划过,响起嗡鸣,眼看着就要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