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知衡与章临不懂医术没事可干,便与陆饶一起重建房屋。有两位高境界大能的帮助,房屋几息就重建好。
不过他们在重建的过程中,看到好几处血迹与残肢,残肢分别属于不同的人,且拼不成完整的躯体。
陆饶心里有猫挠痒痒似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但他看了看像条小尾巴跟在宁微身后的白纤纤,又看了看寸步不离跟着白纤纤的陈管家,还是压下了心中去找白纤纤套话的想法。
摸清楚情况前,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宁微把重建好的房屋分为四个区域,然后把落难的病人根据污染灵气侵入身体的程度一个个抬进不同的区域。
抬到一半,白知县领着一行人急匆匆赶到。
“天墉城知县白靖拜见诸位仙长,因府中事务繁忙,未能及时出来迎接,还望诸位仙长恕罪。”
这种应酬交际的事,自是桓知衡出面,他笑意盈盈令人倍感亲切,扶起深深作揖的白知县:
“知县不必谢罪,剑宗弟子以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为己任,不重虚礼。”
“礼不可废。”
白知县顺势直起腰背,看了眼躲在一女仙长背后的白纤纤:
“陈管家已经告诉我小女的恶行,小女有眼不识泰山,胆敢行刺杀的恶事,冒犯仙长。诸位仙长若要怪罪便怪老夫没有管教好她,只求勿要伤害小女。”
桓知衡风轻云淡:“陈管家已同我们道清楚原委,令爱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乃不可多得的侠义之士,我们怎会怪罪。”
白纤纤听他们互相吹捧,不耐烦地扬眉,单侧嘴角微挑,不屑道:“假惺惺。”
陆饶不悦提醒:“喂,别在我师父面前放肆。”
白纤纤特别没形象地白了他一眼,转头去寻宁微。
宁微感应到一堆人靠近的气息后就无声无息地退到一间房里,里面躺满昏迷不醒的病患。
每个病患都被她用长针扎得像个刺猬,暂且阻止了灵气在他们体内蔓延,保住性命。
“药材来了吗?”宁微一寸一寸寻找房间里的可疑物品,感应到来人,她分心问道。
人们是在大水冲倒房屋前被感染的,换句话说,他们住过的放屋里可能有他们被灵气入侵的线索。
捡起一个碎瓷片,她左左右右仔细观察半刻,心道应是碗被摔碎后留下的。
瓷片的碎裂处有一团近乎黑色的污秽,她擦掉泥土,那污秽却像是液体渗到里面,牢牢附在碎瓷片上。
是干涸的血迹。
宁微记起知衡师父向她分享的奇怪残肢和血迹,这西巷必定不是简单的遭大水。
白纤纤无聊地跟在宁微身后帮她寻东西:“还没,是我爹爹来了。”
她看到宁微翻翻找找从土里寻出许多堪称垃圾的失误,歪头问道;“你找这些破东西干什么呀?”
宁微忽然住手,转头直视白纤纤:“七天前的大水之后,西巷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事?比如强盗抢劫,或者有魔种肆虐······”
她紧紧盯住白纤纤,发现在她说出魔种两字后,本来不慌不忙翻看她挖出的破东西的小姑娘不自然地僵住。
她吐出最后三个字:“食人呢?”
话一出口,白纤纤反而一扫刚才的异常,态度随意地扒拉着沾满泥土的一堆破烂玩意儿:
“仙长可别诓我这个凡人。我虽然不曾入仙门,但也知道臭名昭著的魔种最爱吃有灵气的仙人,我们这些凡人他们看不上。”
“那如果是凡人成为魔种呢?他喜欢吃的会是凡人吗?”
宁微面色不改地从地里抓起一坨散发着恶臭的坨状物,而左手一把抓住白纤纤的衣领把她的头按到坨状物面前:
“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极为恶臭的气味熏得白纤纤泛起泪花,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刺鼻的臭味。
她手脚并用剧烈挣扎道:“你快放开我!我爹爹就在外面!”
宁微提前布置了隔绝声音的结界,不怕她大叫,只怕她不说话。
移开坨状物,把白纤纤提到自己面前,额头抵着额头,她弯起嘴角露出森森白牙:
“我告诉你那是什么,那是人腐烂的肠子。”
她的语气过于冷,冷得白纤纤不禁减缓挣扎的程度,寒毛直竖。
“你们掩盖真相的手段拙劣又敷衍,就像毫无畏惧等着我们发现一样。”
宁微冷笑:“你只有一次机会告诉我,这座城池到底发生了何事,否则我不介意让小姐你尝尝苦头。”
“嘁,还以为你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不一样,没想到依旧是个拿凡人撒气的伪君子。”白纤纤粗鲁地呸她一口,“或许该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
话音刚落,陆饶嘎吱一声推开陈旧的木门:“师妹,药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