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离琳琅秘境试炼过去一个多月了。
峰主左苍平整理出一份遇害弟子的名单。
观剑锋峰顶。
“奇怪,其他弟子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点证明身份的物件,只有他······”左苍平手持记载遇害者名单的宣纸,手指滑动指尖落到陈凡二字上,“寻不到一点有关的物件。”
公柘坐在软榻上品茶,随口问:“听说他哥哥陈天也不幸身亡?”
左苍平叹道:“陈家两兄弟皆遇害,一人死相惨烈,另一人找不到任何遗物,与其他遇害者的情况大相径庭,他们的父亲也算阵峰的中流砥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听弟子禀报,他正到处打听秘境内的情况。”
公柘搁置茶盏,指腹摩擦着茶盏光滑的侧面:“他暮年丧子,此痛难消,随他去吧。”
——
一个月,足够剑宗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各位大能施展移山填海之能,重塑各处山峰,各峰弟子又勤勤恳恳重建峰上建筑。
宁微站在被重新堆起来的尘峰山脚,看着崭新的院落,院里传出喧闹嘈杂的声音,与往常别无二致,心脏却犹如破了个洞般空落落的。
一份被油纸包裹的物什忽然从天而降,落在她眼前,烤鸭的芳香扑鼻而来。
她侧头,见到笑容灿烂的陆饶,“程师兄烤的,师妹你可要多吃一点。”
程信这一月里为了去魔域找元如师姐屡次偷跑下山,但都被知衡师父发现逮回来,后来防止麻烦,师父直接在他身上中了追踪咒。自此,程信打着学习的旗号进烤德好学烤鸭的手艺,许久没有踏进剑宗一步。
宁微双手接过烤鸭,冰冷的手被它的温度暖热,“程师兄,他,近来可好?”
“老样子。”陆饶右手上还挂着十多个烤鸭,他背对宁微,走进院落,“除了学烤东西的手艺,什么也提不起做得兴趣。”
宁微沉默半晌,赶在陆饶彻底进门之前说:“师父有师父的难处。现在有很多人怀疑是尘峰勾结魔种虐杀剑宗弟子,只是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而按捺下来了。如果程信师兄没有正当理由地消失,定然会再掀起怀疑的浪潮。”
“况且师兄是要去寻魔域,我们都见识过魔种的凶残。他不过金丹,自己去就是寻死。”
陆饶驻足,过了一会儿才回应说:“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宁师妹,你说程师兄是留在剑宗蹉跎一生含恨而终好呢,还是去飞蛾扑火,燃尽心火好呢?”
他顿了顿,宁微张嘴又犹豫地闭上,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山风鸟鸣变得格外清晰。
良久,陆饶再次开口:“我忘了,师妹是医师,把生命看得无比重要,面对生死离别,理性又理性,怎会懂得飞蛾扑火的救赎。”
说完,他迈开脚步,门扉遮挡他的身影。
宁微清晰感觉到他在怨她。
程信第一次逃下山之前,前来与她告别,结果她拒绝替他保密引来师父,使他的寻人计划夭折。而后陆饶就开始怨她无情。
没关系,她本就无情。
望着大门牌匾上,行云流水写就的尘字,宁微转身准备去后山。不知道她刚栽下的灵植怎么样了。
她曾经在野外培育灵植的试验田在一月前的地动中毁损,后来尘峰重建,她趁拜访公玉奉天之际,又薅了一些他私人灵植园里的灵值种在她新规划的试验田里。
希望还活着。
她边走边扒开油纸撕下一只鸭腿啃下一口肉,火候没掌握好,肉有点老。
心里刚浮现评价,一只传音纸鹤就飞到她的面前:“宁微,来功善堂。”
是知衡师父的声音,她三两口啃完鸭腿,用除尘术净手,赶往功善堂。
功善堂是剑宗发布任务、攒宗门功德、兑换灵石或者法宝的地方。
奇怪,尘峰最近刚建好,应该没那么着急领任务,师父来功善堂是干什么呢?
“宁医师。”宁微思索着踏进堂门,迎面就有一位白发老者朝她作揖。
她礼貌回礼:“木长老。”
木长老是主管功善堂的元婴修士,一般找人上门的原因只有一个,遇到棘手的任务需要强制弟子领取。瞧他笑得和善,看来是遇上棘手任务要丢给他们尘峰了。
“宁医师不必多礼,老朽真心敬佩宁医师为人,若受医师的礼,着实惶恐。”他上前一把扶住即将鞠躬的宁微,“咱们剑宗除开丹峰也就唯宁医师悬壶济世,不计得失。”
“木长老,宁微她初出茅庐,还当不得这句评价。”换知衡从木长老的身后走出,生硬地插进两人中间,“尘峰刚重建,有许多事要操持,木长老你有话不如现在直言。我们能帮的定当竭尽全力。”
木长老眯眼掩盖眸中神色,笑得愈加和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功善堂接到一份来自西境天墉城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