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道友。”程信和陆饶翻翻找找在身上找出几块灵识递给她,“我们随身带的灵识就只有这么多,不够的部分,等出秘境再还给道友。”
这几年宁微救的人虽然多,可收费低,十年赚得灵石积攒起来还不及当初江洲送的一储物袋的灵石山。
他们也接宗门任务攒灵石,然而他们境界低,只能接些小任务,辛苦半天不过赚得十几块下品灵石。况且他们赚得灵石是要分出一些给尘峰的炼气期弟子的,灵石需求只多不少。
这导致他们时常囊中羞涩。
见女修不接,陆饶发誓承诺:“道友你放心,我尘峰从不欠人东西,等出秘境,一定把剩余的灵石还给你。”
女修摇头道:“不用给灵石。以前家师在秘境遇险,是桓真人挺身而出救下家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桓真人正是桓知衡。他献祭生命晋升元婴后,在那个秘境探险中救过不少人。
陆饶转头和程信对视一眼,看见程信微微点头,他抱拳道:“感谢这位师姐出手相助,陆饶铭记于心。”
段元如服下丹药后,意识沉沉浮浮,迷迷糊糊间像是听到陆饶的声音。她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正好看到蹲在她身旁的程信。
她不顾刚醒的无力,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快,快去救师妹,她为救我们,独自留下阻止魔种。快去救她!”
最后一句,她竭尽全力大声吼出。
震得莫灵霎时后退一步,指尖微抖。
“看天上,那是什么?”蓦地,有修士指着天空咋呼。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黑一银两束光交缠着,眨眼间冲进形状奇怪的云层里。
莫灵仰望天空,栖息在丹田里的本命剑莫名出现在手中,她霍地垂首,紧紧握住剑柄。
“那银的,像是神龙耶。”
无数猜测甚嚣尘上。
却听一声嘶吼撕破喧嚣:“魔种袭击!”
——
阿宝冲破层层乌云,狭窄阴暗的通道骤然柳暗花明,天广地宽。
但奇怪的是,所有事物犹如镜面倒转。
她停步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天为地,地为天,山川五岳为碧空之云,白云金乌为地上山林。
“欢迎来到真实。”沉默寡言的南泽难得多嘴道。
阿宝心惊肉跳,震撼不已,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血脉里的传承还未苏醒,她的见识只有封印前在龙族生活的七十年,和在尘峰上的十年。
面对前所未闻的天地倒转之景,她无法抑制地恐惧着未知。
但她捕捉到了南泽之言。
真实?
分明是动摇人心的虚幻!
震动的神魂回归本位,她谨慎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南泽,“魔种,把宁微姐姐还给我!”
南泽打横抱着昏迷的宁微,无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说:“‘真实’在祭坛破解前,只进不出。她受伤昏迷,你身受重伤,无法在这里存活。”
“如果不是你要杀主人,我和宁微姐姐根本不会受伤。魔种,收起你的假惺惺。”阿宝稚嫩的圆脸上挂满冷笑。
“他食人,该斩。”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放佛在述说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
“我主人没有杀人,你凭什么杀他!”
“他,食,人。”这一次,南泽竟然在食人两字上咬了重音。
“你知不知道我主人他忍得多辛苦,哪怕有落单的人他都没有下手!”
阿宝急红了脸,“而且这一次他是在救人!和那个真正杀人的魔种缠斗,被打伤了,才一时没忍住,他就吃了一口!一口!”
“他有罪,但不该拿命相抵!”
南泽不为所动,“他既然堕为魔种,就归我魔域管辖,魔域《魔种条例》第一条,食人者,杀无赦。”
“何况······”他目光下移落在宁微苍白的脸上,“有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
“欲望犹如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①”
“食人者,杀无赦,不容置喙。”
阿宝盯着他那张冷得像是雕像般的脸,恶声恶气骂道:“冷酷!无情!你就是个不懂爱,不懂情,不懂世间温暖的恶魔!”
“世间温情,多如繁星。公正条例,少如孤月。”他侧身望向那条气急败坏的神龙,“逐月,正身,无憾。”
阿宝被噎得半死,这么个魔气缠身的魔种怎么会说出那么正气凛然的话?
是在诓骗她吧?
他那么强,捏死她就如捏死蚂蚁般容易,何必编谎话骗她?
愣神间,她听见南泽忽然发一串从喉间溢出的轻笑。
很轻,若不细听,还以为是幻觉。
阿宝抬眼望过去,本应昏迷的宁微手握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