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影一是个很细致的人,但沈廷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日他故意将画卷放在了桌案上,在回来后,不出意外的发现画卷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所以,当即就将它再小心的收在了书桌的暗盒里。
因为他知道,就算那第一次是个随意的探子,也应该对这个画卷有所怀疑,既然是有了怀疑,那么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的探查,这时,自然是要让他们在书桌的暗盒里发现画卷,这样才是将做交易的理由递给了昭华帝。
而现在,既然这画卷已经被动过了两次,就可以等着宫里的那个人的举动了,等这一切都铺垫好了,那么,想来相聚的时候也是不远了……
至于,她后来会不会和他在一起,那不重要,时间可是个好东西,总是有办法让她接受自己的不是吗?更何况,说到底,就拿他和陆南城相比,也是应该他占了优势才对,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吗?
沈廷揉了揉自己不由自主紧握着发白了的指节,静静的等候着……
乾正殿。
“去拿绿头牌来吧。”昭华帝放下了手中的笔,心里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他觉得或许应该放松一下,这两日,心里的那些猜想,几乎要逼疯了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今日这牌子怎么还没端上来,就问了崔富威一声。
“皇上,今儿个是十五,按例应该去凤仪宫的……”崔富威自然也知道昭华帝是不喜皇后娘娘的,但初一、十五,帝后同寝是祖上就留下来的规矩,可不能随意就破了,哪怕是去凤仪宫打个转,也是好的,总比到时候被那些个臣子知道了,拿一些大义来压人的好。
“十五了啊,好罢,等会就摆驾凤仪宫吧。”昭华帝自然也是守规矩的,更何况现在正是要对付杨家的紧要关头,总不能让杨家看出些什么来,所以这凤仪宫,该去的自然还是要去的。
不过,一想到杨浅意,心里还是烦闷的,所以就又拿起了笔看起奏章来,这能晚一会是一会。
等崔富威在他手前的青玉镂雕松竹的茶盏里,已经添了换过第二次茶水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望了望已经晚了的天色,揉了揉手腕,站起身来了。
崔大总管见昭华帝起身,便知道这应该是要起驾去凤仪宫了,自然是连忙挥手,让下边的人赶紧准备,然后上前准备服侍昭华帝更衣。
陆南城心想反正也是不准备在那里过夜的,更可况,自己若是憔悴一些,也许能让杨家的戒心也少一些呢,所以就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再行更衣,便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起驾去往凤仪宫了。
凤仪宫。
“娘娘,皇上还没来,那些准备要不要撤了?”那嬷嬷安排人掌了灯,又等候了半个时辰,按往常的情况,昭华帝是不会再来了的,所以就上前请示着。
“不用,皇上是个懂礼数的人,自然不会不来的,且候着吧。”杨浅意挥了挥手,心知昭华帝自然是会来的,他还不想跟杨家撕破脸呢,就冲着这一点,他也不会不来的。
看着眼前这个来请示的人,虽然问的不是没道理,但到底是比不得言女官啊,杨皇后叹了叹气,继续拿着书卷看了起来。
言女官今日不在宫里,回家省亲了,这宫里的女官是不同于嬷嬷还有太监宫女的,都是些官家的女儿家,那么自然是有着固定的日子可以出宫的,每个月里总有那么一两次是可以出宫跟家里人团聚的,到了年龄也是可以选择出宫自由婚嫁的。
这言女官因是跟杨家沾亲带故的,所以即便早就过了可以婚嫁的年岁,还是选择留在了宫里边,所以杨皇后自然也是怜惜她的,这每个月应该回去看看家人的日子,也就不会多加阻拦,甚至还会主动的让她回去看看。
这么多年来,就数她在自己身边最尽心尽力了,做事细致妥帖,一些个道理也是明白的紧,更重要的是,言家还在依靠着杨家过活,这样的情形下,用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这不,她一不在,就有些个不懂事的,还来问什么要不要撤了东西,不等昭华帝了,真是拎不清的,要是言女官就不会这样问,熟知宫廷规矩的她自然是知道昭华帝的作风的,现在嘛,只需要静静的等就是了,该来的自然是会来的。
大概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就见崔富威下边的张英江赶了过来,说圣驾马上就到了,请皇后娘娘准备接驾。
杨浅意扶了扶头上的那支凤钗,便走了出去,带着一干人等,早早的跪在了殿前,等候着御驾。
昭华帝赶来后,免了众人的礼,便大步的进了凤仪宫,只不过是去了正殿,当然杨皇后早就料到了会如此,陆南城若真的是留寝了才会让她觉得诧异呢,只不过这心里边还是有些撕扯着的疼。
殿里早就备好了茶水和点心,昭华帝也就按往常那般坐了下来,静静的喝了口茶水,等待着杨浅意先出声。
其实,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袭浅淡的橙黄色纱裙纬地女子,外面罩着一件玫红色的锦缎披肩,一条橙红色的缎带轻轻的束在腰间,上面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