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安头上的伤,在救护车到的时候被包扎好了。那个黄头发伤得重,被警察押着去了医院。他见到蒋仲勋就嗷嗷直叫,往警察身后躲,弄得警察看蒋仲勋的目光都带了点儿怀疑。谢乐安有点担心,但看蒋仲勋一脸平静地样子,也暂时放下心来,跟蒋仲勋一起去了警局配合调查。
时间已经是夜里三点,警局值班的人都有点瞌睡,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肖烨一把拿起手机,对面说了什么,他嗯了两声,就冲同事吆喝:“来活儿了来活儿了,都醒醒。”没一会儿,蒋仲勋和谢乐安就进了警局。随行警官把刚刚调查到的资料交给肖烨,对他说:“那个入室盗窃的在路上就全招了,看样子被吓得不轻。这两个人有可能涉嫌防卫过当。”
肖烨和同事小王查了他们身份证以后,就把蒋仲勋和谢乐安分开,肖烨和蒋仲勋谈话,小王和谢乐安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谢乐安临走前,蒋仲勋对他说:“跟警官说实话就行。”
“那个赵老四指控你们防卫过当。”肖烨开门见山地对蒋仲勋说。
“是我,我打的他。我弟弟是受害者。”蒋仲勋不紧不慢地说,“警官对赵先生很熟悉,他是惯犯吧?”
肖烨看看蒋仲勋,因为对方坐在那里的样子像是公司经理巡视下属工作,完全没有打架斗殴被带到警局调查的感觉。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进来就表明身份:“我是蒋先生的律师,何志良。”他双手递上名片,肖烨接过来看了一下,撇了一眼蒋仲勋:“行啊,有钱人,天诚律所,本市最贵的。”
“我的当事人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自保,赵勇已经招认了入室盗窃和伤人,谢乐安先生头上的伤就是赵勇造成的,还有一位汪女士还在医院里,蒋先生为了保护弟弟和朋友才进行的反抗。”
“你看你那个样子像反抗过么?”肖烨嘴角动了一下,但完全没什么笑意。
“警方不能以貌取人,武力值高低和谁是受害人没有关系。我们今天是来配合调查的,您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如果没有,我们就要离开了。”何志良完全挡在蒋仲勋前面。
肖烨把文件夹扔在桌上;“说一下事情经过吧。”
蒋仲勋看了一眼何志良,何志良点了一下头,然后他对肖烨说:“赵先生入室盗窃,被汪楠和她朋友发现,他逃跑的时候袭击了汪女士。我弟弟去追他,我不放心,跟了上去。看到他用砖头砸我弟弟,我很生气,没忍住就打了回去。”
肖烨又打量了一下蒋仲勋,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人哪里有“没忍住”的样子,他太平静了,好像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肖警官,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何志良问。
肖烨的同事小王就在旁边的房间和谢乐安谈话,刚刚何志良来的时候,肖烨就看到另一位女性律师去找了谢乐安。小王这个时候敲了敲门进来,把记录的信息给肖烨看。肖烨看了一下,谢乐安回答的也很简单,和蒋仲勋说的差不多,就点了点头,说:“近期不要离开本市,赵老四还在医院验伤,如果伤太重,他又坚持指控你防卫过当,我们还要找你。”
蒋仲勋礼貌地对肖烨说:“当然,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责任。”然后,他跟何志良离开,谢乐安也被何志良的同事小杨带了出来。肖烨看到,谢乐安看蒋仲勋的神色带着点担心,可蒋仲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可谢乐安的表情却有些抗拒,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肖烨觉得有点意思,双手抱胸,看着蒋仲勋他们离开。
警官小王走到肖烨身边:“肖队,这个叫谢乐安的,才18岁,跟蒋仲勋的是表兄弟关系,我查过他身份证了,是XX省的,没问题。他说他父母都去世了,就只有一个姐姐,叫谢姝。他们姐弟之前一直住在蒋仲勋家,两年前谢乐安辍学跑了出来,现在在打工。”
“哦?”肖烨有点诧异,“真是蒋仲勋的表弟,以蒋家的财力,就算是父母不在了,也不应该让他上不了学啊?”
小王对肖烨说着他问来的情况:“我问他为什么辍学,他说是个人原因。然后天诚的律师就来了,说我问的问题和本案无关。”小王耸耸肩,表示无奈。
肖烨挠挠下巴:“你把那个蒋仲勋的资料调出来看看。”肖烨对小王说。
“肖队,你怀疑那个姓蒋的没说实话?”小王问。
“不是,赵老四这件事情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防卫过当,可他找了天诚,这点小事要是办不好,天诚的招牌都得砸。”肖烨说着,拍拍小王的肩膀,“我是觉得那个蒋仲勋有点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多少都有点慌乱、情绪激动。可他太平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蒋仲勋和谢乐安去医院看汪楠。汪楠有点脑震荡,被医生留在医院观察。闹了一晚上,她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徐韶欣和谢姝陪在旁边。那个房子徐韶欣是不敢再住了,正在跟男朋友商量退掉换个地方住。蒋仲勋来了以后听到他们的对话,提出可以帮忙,他在城东的公寓可以租给他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