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戏(1 / 2)

刚刚卯时,外间脚榻上假寐的伺候丫头听到里间有声响,起身掀开金丝线绣牡丹花的门帘进了内间,卷起厚实挡风的床帏。

“娘娘怎么醒的这么早,天儿还没亮呢。”绣莲低声问她主子,“现在就起吗,还是再睡会儿。”

皇后娘娘按了按太阳穴,叹道:“反正也睡不着了,起吧。”

“今天是各宫来请安的日子,娘娘早上得多用些饭,要不然没力气。”绣莲帮皇后系好腰间带子。

“什么时候能把这制度废掉,时不时来一次真是烦心。”皇后抱怨道,绣莲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关系很是亲厚,所以在她面前皇后随意得很。

不用端着高贵大方母仪天下的范儿。

“娘娘可不能烦,您可是皇后,要帮着皇帝管理好后宫的。”

皇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的泪花,她可懒得管,她只想管好自己和儿子。

“对了,辰哥儿起了吗?”皇后问起自己的儿子。

“这么早,小殿下还睡着呢,不过过半个时辰也该起了,今个是去学堂的日子,昨个儿还被太傅表扬了文章写得好,兴奋了好一会子呢。”

说起懂事又聪明的儿子,皇后觉得欣慰不少,想起一会要对着一群跟她抢夫君的莺莺燕燕也没那么糟心了。

绣莲想起一事,脸上表情有些愤愤不平,“那陛下新封的云嫔真是好大的排场,前几次请安都称病不来,这次可躲不掉了,娘娘可要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云嫔?皇后是知道她的,据说之前是绫华殿的小宫女,不知为何就一步登天被皇帝看中封了云嫔。

这些日子皇帝也一直和她在一起,前几次请安其他嫔妃也都几次三番提到过,言辞中也是让她管管,杀杀这小妖精的锐气。

皇后真是懒得管,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皇帝喜欢谁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再说了,宫中的女人都是依靠皇帝的宠爱而活。

人家能抓住皇上的心证明人家有本事,你没那本事就消停呆着得了。

搞出事来就像淑妃那样,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其他嫔妃也不是不知道皇后的佛系态度,但她们和皇后可比不了,当今皇上还年轻,子嗣单薄,只皇后育有一个长子。

那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殿下,皇后当然可以稳坐钓鱼台不必操心了。

其他小妖精再蹦跶也比不了人家,再说了皇帝也不是那宠妾灭妻的昏庸之人,给足了皇后该有的体面。

所以皇后还真就没什么争宠嫉妒之心,当然,这和她本人的性子也有关系。

皇后出身显贵,父亲是皇帝读书时期的太傅,她虽不是家中独女,但家学熏陶,才华性情也是当年皇城数一数二的。

二人年少夫妻,虽然少了几分轰轰烈烈的激情,也算是细水长流温情脉脉。

皇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也没有期待过什么,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盛宠圣眷,她更关心梨园今儿又上了什么新戏。

没错,咱们这位皇后可是梨园戏曲的忠实爱好者,未出阁时就偷偷跑出去听戏,为此被自家亲爹,也就是太傅责罚了好几回呢。

“绣莲,梨园近日可上了什么新戏?”皇后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画眉一边问道。

绣莲坐在旁边拿着瓷碗搅着清早刚送来的花瓣,挤出汁液留着给皇后染指甲,一边道:“近日没出什么新戏,但听说梨园来了个嗓子极好的青衣,西施和贵妃醉酒都是她拿手曲目。”

“只上台几次,点名要她唱戏的人就已经写满三张榜了。”

梨园是有点人唱戏的说法的,不过都是那些在梨园花了很多钱的大客户才有资格点人。

月初,梨园会在门口挂出写着戏伶名字的木牌,下面对应放上白纸榜。

如果想要点对方的场,就要在白纸榜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白纸榜并不小,以往最火爆的时候也不过堪堪写满一张榜。

如今这位新来的青衣,点她的人居然有三张榜之多。

皇后对她可是太好奇了,便和绣莲道:“你找个机会拿我的令牌出宫,帮我把这位青衣姑娘请进宫来。”

绣莲真是服了她主子,都当上皇后了,儿子都生了,还改不了偷摸听戏的毛病,瘾大了还想把人直接接进宫中给她唱。

“那位青衣姑娘可是很贵的,据说请一次都得抬着成箱的金子进去。”

“那么贵啊。”皇后有些肉疼,她倒不是没钱,只是身为皇后,花的钱都得入账,要是被人发现她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爱好终究是不好。

“这样,”皇后从梳妆台下费力拉出一个红木大箱子,“你拿这些去,应该是够了。”

绣莲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您的嫁妆啊。”这也太下血本了吧。

“反正在这皇宫有吃有喝,我也用不上什么钱。”皇后还挺想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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