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永安郡主轻抚她的后脑,
“是是,所以我和露儿盼了好久兄弟。直到那天,江南上来一条商船,挂着徐家的旌旗。我经过码头时,无意中撞见了船帆上的飞羽符,和丝绢上的一模一样。”
“是白夫人的船。”
林楚意向许知安解释道。
白夫人一直用的是母家徐家的名号。送错商船的那一次,谢惟清不小心将贡品撞上了白夫人的船,发来京中。
后来,发现问题之后,又开了谢家一艘新船来,而白夫人这艘无人叫停,便就开来了京城。
许知安和永安郡主齐齐点头,郡主继续说道,
“我和妹妹连日追查,终于查到下禾郡谢家。恰巧听闻苏美人家在江南,省亲未归,我便自请下江南带回美人。”
所以,一开始,根本不存在什么失踪、查案,永安郡主只是找了借口想把谢惟清带走。
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当晚苏美人真的失踪了。
永安郡主觉得自己既然领皇命来了下禾郡,就有责任把人找回来。谢惟清那时已经认出妹妹,自觉对妹妹亏欠许多,便一路随行。
所以,他才会言辞怪异、执意送走林楚意,所以他才会突然消失。
思及此,林楚意突然想起,永安郡主返京前,马车边那场混战后,永安郡主确实是在邀请谢惟清跟自己走。
不是出于爱慕,而是出于兄妹之情。
但谢惟清拒绝了,他似乎确实不想回京见到穆家人。
原来方才穆明露的哭诉不是误会,血脓于水,小丫头可能已经感应到了哥哥不想见自己。
林楚意有些诧异,想问永安郡主原因,却觉得在穆明露前提起这茬似乎有些不妥,和永安郡主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只好作罢。
是非经过,一切了然。
林楚意捧着茶盏,心中感慨,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她心中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斟酌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我听闻,穆王爷不能离京。穆王府无世子,按理说,该有郡主继承,既如此,圣上怎会同意郡主来下禾郡?
一语落下,屋堂冷了三分。
“没想到,嫂嫂人不在京中,对穆王府倒是打听得一清二楚。”
永安郡主敛了笑意,一直啜泣的穆明露也怔愣的看向林楚意。
林楚意莫名其妙,回看许知安,得到一个忧心不安的回应。
所幸,永安郡主是豪爽性子,没有为难林楚意,直言道,
“嫂嫂没发现,穆王爷之后,穆氏一家再无男丁吗?”
提到这茬,永安郡主的声音冷了下来,明媚光彩藏在眼底,一张阴冷面庞终于和谢惟清有了相似之处。
“嫂嫂不会真的以为,阿爷不知道?圣上没起疑?他们深知我下江南意欲何为,顺水推舟罢了。”
林楚意看着往日巧笑嫣然的少女,侧头随着自己阴鸷一哼,瞬间一激灵。
谢惟清不回来是对的。
京中这种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就她这心眼子,放在京中,死了得有八百回了。
穆王爷和老王爷去了城郊上香,时至日暮才归。
老王爷曾经也是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老虽老矣,一身凛然正气丝毫不减。
听过林楚意的来意,老爷子白眉白须一颤,厉声斥道,
“一派胡言!你个小娃娃,空口污人清白。我儿一辈子没出过京城,怎么可能有妻儿!”
色厉内荏,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强调什么。
林楚意完全确定,谢惟清就是穆家的私生子,而老王爷,也早已知道了他的存在。
但他们不可能承认,因为承认了,就意味着坐实穆王爷当年私逃的罪行,招来屠门之灾。
“可是孙女见到……”
永安郡主蹙眉想劝,老王爷一拍几案,啪的一声脆响,
“你说!穆涂,你说你有没有出过京城!”
老王爷身后的穆王爷,估计也已经知道了谢惟清的存在。
对林楚意所言毫不惊诧,只是顺着老王爷的话,摇了摇头。
他真是长了一张极像谢惟清的脸,一样的高挺眉骨,一样的紧绷脸颊,一样的阴沉面色。
然而,像归像,他的脾性较谢惟清,要内敛许多。
同样的深黑冰冷的眼眸,放在谢惟清脸上,是沉着镇静;放在穆王爷脸上,则闲得呆滞,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雄鹰那样,呆滞。
“我此生从未出过京城。少时在书院求学,眼下在朝堂做官,每一天都有迹可循,没有机会出京。”
穆王爷说着,抬头看向林楚意,讷讷的目光久久不离,有歉疚有无奈,有初见儿媳的欣喜,也有对儿子涉险的关切担忧。
最终都只华化为一声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