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伶林楚意穿梭忙碌期间,根本无心搭理白展言氏二人。
白展夫妇被冷冷晾在乱糟糟的物架旁,自说自话半晌,终是不得不拉下脸,提起来意,
“好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夫君可从来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言氏亲昵握住徐伶,追着她进了堂屋,
“主要是,当时贤侄暴毙,我们太害怕了,口不择言,叫姐姐误会了我们的意思。带我们回过神来,这两年,可是一直都在盼着姐姐回府。“
言氏一捏手绢,拽着徐伶坐下。
徐伶不动声色冷哼一声,盼的可真好,盼得来她一手经营的白家生意都悉数败落。
言氏腆着脸再劝,
”好姐姐,只要你和楚意愿意,白府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是啊,祈安贤侄都已经回来了,我们一心一意盼着你们回来团聚。”
白展坐在另一侧,将徐伶夹在中间。
徐伶只道,白府本就是她和夫君的,不知道着两口子哪里来的脸面“邀请”她回去。
竟还用白祈安哄骗她?简直好笑。
自从白祈安不管不顾逃婚出走之后,她对白祈安的怜爱之心早也荡然无存了。
徐伶双手往几案一撑,言辞犀利道,
“白二老爷和夫人当日在公堂上当着乡亲父老说的话,时至今日,我记得清清楚楚。话已出口,情分已亡,二位想要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我不怕再去公堂对峙一次。”
言氏赶忙挽她的胳膊,
“姐姐说的什么话,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断得了。”
正巧林楚意忙完进屋,言氏又笑盈盈将她扶来坐下,
“楚意啊,好姑娘,你是白家儿媳,你跟婶婶回去。白家好吃好喝,总好过这小小一方别馆吧。”
林楚意摇头,还不待她开口,白展出声道,
“你回了白府,到时候刺绣生意上有什么难处,我和你婶婶也好帮你。”
帮她?
林楚意和徐伶对视一眼,只道是终于知道了白展夫妻两的意图。
原来是为着刺绣来的,难怪这么好心一定要接两人回府。
林楚意沉下了面色,
“陛下谕旨采买的是林家刺绣,白二老爷就算把我和白夫人接回府,也无济于事。”
一语落下,秋风送来凉意。
林楚意自觉已经拒绝得颇为明显。
却不想,白展言氏根本不值脸面为何物。
二人早就派耳目打探明白,只见白展挥手一笑,
“据叔叔所知,谕旨只提及了下禾郡刺绣吧?下禾郡那么多家绣坊,可不只林氏一家。”
“是啊,好侄媳,转运使青睐你和伶姐,只要是你们经手,皇商落在谁家都行。”
言氏眨眨眼睛,搂上了林楚意的肩膀。
林楚意没想到这二人这么难缠,蹙了眉头,
“我是林家的女儿,没道理偏颇白家。”
她将言氏的手重重攀开。
白展已有些烦躁,见状,耐住性子再劝,
“肯定不会亏待了林家。这样,我们出钱,把林家生意全买过来。你父母年纪也大了,拿了这笔钱,余生无忧,享享清福,可比经商担惊受怕强多了。”
白展语重心长,乍一听颇为在理。
但林楚意清楚,也不过是现在林家还有价值;等生意一交手,林家在白展眼里没得利用了,还不知道会被怎样背弃呢。
林楚意和徐伶双双摇头。
白展言氏彻底没辙。
言氏在院中苦熬半晌,也早已不耐烦。她一拍绢帕,索性直言道,
“我们大家都清清楚楚,刺绣生意一直就是楚意在经手,谕旨也是楚意接的。楚意可是白家的寡妇,哪有寡妇回娘家的道理?连人带生意,都该是白家的!”
她挑起了声音,
“好言相劝你们不从。我和夫君,也不怕再上公堂,好好说道说道,看看这生意到底是谁家的!”
言氏说的其实在理。
当时,白祈雄暴毙,林楚意还没来得及签下和离书。她现在,确实还是白家人。因此,她送进宫的刺绣、她经手的生意,其实都应该代表白家。
若真要对簿公堂,她没有胜算。
林楚意和徐伶哑然对望,厅堂里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展言氏明显底气十足起来,
“好了,只要楚意还经手刺绣生意,那生意便就是白家的,皇商的资格也是白家的。我看,嫂嫂和楚意也不要再挣扎了,赶紧收拾收拾,住回白府来吧。”
白展声音拖得长长,却明显不容置喙。
夫妻两人在别馆耀武扬威闹一场,显然已经将林楚意和徐伶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