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3)

“你知道了?”

谢惟清不得不回头来看林楚意。

林楚意带了很明显的调侃,笑着呛他,

“是啊,表哥都不早点告诉我。我说我和大哥怎么会擅长经商的,这不是因为和表哥血脉相连嘛。”

谢惟清的目光在林楚意脸上逡巡,他意识到林楚意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渐渐也带了笑意,转身进了石屋,扔下一句,

“可别瞎喊,我和你八竿子打不着。”

林楚意当然知道,谢惟清顶多和白祈雄有点关系,和自己,那确实半点牵扯都没有。

她只是想开谢惟清的玩笑罢了。

很快,谢惟清从石屋里抱出一堆木柴,摆在石滩上点燃。

他一边伺候着手中的柴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问林楚意,

“谁告诉你的?”

“钱大伯。”

谢惟清点点头,

“那他有没有说过我和白夫人的关系?”

“听白夫人的意思,好像已经出了五服。”

谢惟清再点点头。虽然知道林楚意是开玩笑,但他还是绞尽脑汁,想要把这段关系给林楚意讲清楚。

他不知从哪里搞到一桶鱼,烤在火上,一边烤一边默背族谱。鱼烤好的时候,族谱也盘得差不多了。

“过来坐,我给你讲。”

谢惟清擦擦身旁一块大石头,递给林楚意一只烤鱼,

“我母亲也姓徐,单名一个‘俜’字,她和白夫人是同族姐妹。我母亲的祖爷和白夫人的祖爷,同属杭州徐氏,两位祖爷的爷爷,同属一房;到两位祖爷之后,早就分了家。所以,其实我母亲和白夫人的关系,就已经出了五服;到我这里,更加疏远。”

谢惟清自觉讲得简明扼要、条理清晰,坐在他旁边的林楚意,却满脑子:烤鱼真好吃啊真好吃,我还要吃一只。

谢惟清渐渐也看出林楚意压根儿没听懂,便收住话头,难掩揶揄的问林楚意,“这样说,你真能明白?”

满脑子烤鱼的林楚意吓得根本不敢说话,只敢叼着烤鱼疯狂点头。

暖风从背后吹向江面,吹得两人衣袂翻飞,吹落一江余晖。

千帆缀满江面,炊烟和夕阳包裹着两人。

谢惟清心情极好,竟不知不觉哼起小调。烤鱼在他手里翻飞,一只接一只的被递进林楚意的手里。

林楚意一边吃鱼一边听谢惟清继续说,

“我知道我母亲是杭州徐氏,但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只听说他是来我朝经商的番邦人,在杭州遇见了我母亲。

“听说,当时我父亲一穷二白,身份有异,不受欢迎,没和我母亲成婚。两人偷偷生下我,就私奔、消失了个彻底。”

“你父亲母亲也私奔了?”

林楚意从没见过谢惟清的家人,也没听人提起过。从他的长相,林楚意大概猜到他的双亲可能是番邦人,可能住在很远的地方。但她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

她之所以说‘也’,是因为她想到了白祈安和林玉颖。

她自己也是被私奔伤害过的人!

谢惟清晓得林楚意话里的意思,他垂眸盯着眼前柴火,接过话来,

“我真的很讨厌不负责任的人。你肯定想象不到,因为一对不负责的父亲母亲,五岁的孩子,为了活命,独自跋涉千里,一座城一座城寻找亲眷留宿。”

林楚意听出谢惟清是在说他自己。

她看见谢惟清的背影佝偻在火光前,热浪扰动,他的背影也在颤抖。

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情分明很不错,他的声音听起来稀疏平常,他就像在跟她唠嗑。

他甚至不言明这是他自己的经历的悲惨过往,他完全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所以,她没有办法自作主张安慰他。她甚至觉得,他已经看开,不需要安慰。

果然,谢惟清讲着悲惨的故事,自己却一点都不伤感。他烤完鱼,灭了柴火,坐回林楚意身边时,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聊起母亲,我顺便想起了这些,我不是想诉苦。”

谢惟清解释道。

一片冷烟中,他大大剌剌倚在一块石块上,手里松松捏着一只烤鱼竹签,举目望向江水,

“我当时帮你,因为林玉璟,因为我要为我的建议负责,还因为我看不得这些人不负责任,毁了别人的一生。”

似想起什么,他突然回头看向林楚意,

“说起这桩事,我给你回的那篇文章,你可看了?”

林楚意点点头。

谢惟清在那篇文章里说,他一直认为成亲成的是责任和义务,因此疏忽了一段姻缘里的情爱,乱点了鸳鸯谱,向林楚意诚恳道歉。

不过,谢惟清在文章里又说了,虽然他为林楚意受的伤害道歉,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但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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