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懂事,定能体谅我两,"
林怿安慰周芸道,
"行了,正好一会儿白府来下聘,今日就定下这桩婚事吧。"
今日下聘?
原来是瞧着人家要来下聘了,才赶忙来通知她呀。
这两口子,未免也太急了些。
林楚意腹诽着吐吐舌头。饶是她再不将这桩婚姻当回事,也不由觉得父母太过草率了。
如果,她在想,万一她是个硬骨头,今日就偏不答应这婚事呢?
二老又当如何应对?
林怿就好像拿捏准了林楚意必须得同意他们的安排,面上讪笑着,言语却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意儿有所不知。正月一过,二月是白老爷的祭日,三月是白夫人的生辰,都不是能成亲的日子。所以安排在正月前把事办了。"
正月前?
"可现在已经十月半……"
林楚意终于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不满。
"是赶了些,但大师算过了,腊月二十是大吉之日,十年难遇……"
等等……
腊月二十?
她梦里那场血红色的大婚之日,好像就是一个隆冬的雪天……
腊月十二……大雪!
"不行!"
林楚意几乎脱口而出,虽然只是一个梦,但她不想赌,
"年底不行……我是说,太赶了,嫁妆礼服都没准备好。"
林怿周芸自然不知林楚意的担心。
他们被林楚意吼得一愣,却听她是在担心嫁妆,瞬间莞尔笑开。
到底是小姑娘,怎么会不盼着出嫁?肯定也是会紧张的。
夫妻两看穿一切的对视一眼,周芸自觉终于可以尽到起做母亲的义务,轻咳一声,走上前轻抚在林楚意的后背,
"乖女儿莫担心。虽然你人不在林府,但我们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嫁妆。"
"嫁衣呢?礼冠呢?怎么来得及做礼服!"
周芸噗嗤一声,只道是终于看见了林楚意小女儿的一面,
"意儿怕不是忘了,我们林家就是做布帛生意的。那礼服啊,好几年前就请了店里最好的师傅缝制。当时也不知道出嫁时间,怕你长身体穿不进,四季做了四套,不同尺寸都做了有。如今看来,最初那套就正好。"
见林楚意抿着唇还要说什么,周芸心领神会又道,
"娘理解,女儿家出嫁,自然什么都想操心。意儿要是想管,娘过几日就带你去看看你的嫁妆。要是不想管,也无妨,你就放放心心的出嫁。你只需知道,爹娘给你准备的都是最好的。"
周芸几乎把所有路都堵死,林楚意一时竟找不到借口,
"我是……是……是想多陪陪父亲母亲。"
"嗐,"林怿展颜笑开,“意儿放心,下禾郡又不大,左右不过两条街的事。日后你若是想家了,便常常回家来探望,我和你娘也可以常常去看你的。”
正巧此时白家来下聘,迷迷糊糊间,林楚意只能默许了父母先去应下那聘礼。
依着规矩,林楚意不便露面。她待在闺房里,一会儿为那个噩梦发愁,想着定要找法子推迟婚期;一会儿又觉得林怿周芸这两口子忒不厚道了,寻回真千金就好像是专门为了攀高枝儿似的。
她直想得头昏脑胀,在媒人快走时,才站在门边匆匆叫媒人瞧了眼。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绪不宁,受了噩梦影响,她看那媒人,身瘦如纸,面色青黄,兴致低沉,怎么看怎么怪异。
不只是媒人,晚饭时,林怿周芸两口子也完全变了态度。
早晨分明是乐呵呵、急冲冲要应下这门亲事,见过媒人之后,竟没有再提过一句。
林楚意有点惊讶,试探着说,"今天女儿瞧那媒人,像是个好说话的,也不知能不能同她再商量商量婚期。"
林怿自然知道女儿的想法,却不似早晨那般慈爱,根本无心安慰,只闷声"嗯"了一句,嘱咐她,"别多想了,你只管安心出嫁。"
林楚意愈发觉得不对劲。
她不想在这个关头继续吵闹婚期,她知道惹恼了林怿绝对没有好结果,便乖乖闭嘴,想着日后找机会再说。
回屋后,绿袖也不高兴。
林楚意还没坐稳,绿袖便气鼓鼓的跑到林楚意跟前骂道,
"这白家也忒不要脸了!咱们下禾郡,从来都是郎君亲自来下聘的。要是郎君不便,怎么着也该家里的兄长、父母代劳。可他们白府竟派一个媒人就把我们打发了!"
原来是在怄这口气。
林楚问绿袖,"父亲母亲可是为此生气?他们怎么没有回绝白府?"
"老爷夫人自然也是气急,听灵悦姐说,在屋里痛骂白家没良心,"
绿袖支吾半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