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从对角巷回来以后,戴维斯院长即将被送上了法庭的消息就传进了孤儿院。
即使还没有开庭,等判决结果出来也需要很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孤儿院院长余生都不会再有靠近孤儿院的机会了。
这个消息对孤儿院的所有人来说都过于有冲击力了。
孤儿院从没有这么热闹过,即使是有领养家庭到来之时也从未有过。
一马当先的是安,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当即失声痛哭起来。
有些小孩子不明所以,被安的哭声带动着,很快也都哭了起来。
大孩子们面色复杂,似哭非哭,似笑又非笑。
整个孤儿院哭声一片,笑声也是一片,乱作一团,喧嚣又哗然。
可这却让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孤儿院终于失去了它沉寂的纷扰,连同我的心一起,只剩下令人心安的沉寂。
报信的大学生面色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这消息不是从他嘴里传出来似的。
耳聋的里斯本太太还在一遍又一遍的确定着消息的内容。
就连几乎见不到人影的厨师太太也微张着嘴巴,佝偻着身躯,倚在集体教室的角落里。
在一片混乱之中,我看到菲伊悄悄退出了人群,一个人溜出了教室。
我还是没有忍住跟了上去。
阳光透过百叶窗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菲伊侧身蜷缩着,似痛苦似欢愉。
稀稀落落的呜咽一声声传过来,如同悲泣。
我刚到房间门口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但那真的是悲泣吗?
我得跟菲伊好好谈谈,谈谈。
虽然我并不觉得此时的我有什么能够劝慰菲伊的本事,但是我的口袋里装着几块斯内普教授随手递给我的巧克力,或许这或多或少能够让她感觉好一点。
如果她还有心情,我们还可以一起庆祝我的十一岁生日。
生日愿望就由菲伊来替我许。
可我突然又愣住了,因为我看到菲伊的怀里抱着的,是一件灰袍子。
它有着我最喜欢的兜帽,带着几个虽然蹩脚但是足够低调的补丁,只可惜染了些脏污的血迹。
那是我的袍子。
是戴维斯院长被刺穿胸腔时我身上穿着的袍子。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
很显然,菲伊知道什么。
那么是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呢?又或者,是两者兼有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我就站在门口。
我知道或许此时最好的选择是走进去给菲伊一个坚定的拥抱,可惜我的双腿很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直打颤。
我害怕得到错误的答案。
我的双脚此刻只想逃离这里,逃离孤儿院,逃离这一切。
它们迫使我转过身,朝着集体教室的方向走去。
…
没过多久,我和菲伊就一件小事吵了一架,事后我主动搬出了和菲伊一起住的房间。
这实际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菲伊的吃穿用度一直是整个孤儿院最好的,她所住的房间也同样是最好的。
因此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乐意跟我换房间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换了房间的第一天我就生了一场病。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小小的感冒而已。
但是我从穿越那天起就没有生过病。
这具小小的身体虽然饱受环境的折磨,却从来不肯放松下来为我增添半分麻烦。
但是这次却不同。
先是昏昏沉沉发了一晚上的热,醒来后又咳嗦又头疼。
好在孤儿院在这段时间受到了整治,无论是饮食还是医疗条件都好了不少。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直到了去霍格沃茨上学的日子,我的身体还是呈现疲态。
这段时间我不再早起,也不再去铁栅栏处看望树桩,更没有去厨房与老鼠先生抢食。
而是躲在房间里将那些二手课本细细看了一遍。
这倒是让我颇有所得,至少我也变成了可以轻轻松松使出像是“荧光闪烁”或是“漂浮咒”那样魔咒的巫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