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橱柜里睡了一夜。
老鼠先生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这倒是让我睡了个好觉。
我不知道院长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我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怎么和厨师太太解释我窝在橱柜里过了一夜。
是的,她把我当成了偷东西吃的小孩,还决定把我关到禁闭室里待三天。
我有些委屈。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偷到。
不过厨师长太太也算是个好人了。
她没有罚我饿肚子,只是罚我关三天禁闭。
她一定不知道我其实很喜欢关禁闭。
禁闭室的房间很小,里面几乎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上厕所的地方有一只马桶,用一个一米多高的小隔板挡住。
在这三天时间里门会被紧紧锁住。
钥匙则会由那个有些傻乎乎的大学生义工保管。
我甚至都不需要考虑吃饭的问题,因为饭菜会通过铁门上的小窗口送进来。
这一切都很完美,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很安全。
但是我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我喜欢关禁闭。
因为我一旦满足不了厨师太太的惩罚需求,就很可能会被送到院长那里去。
我绝对不能被送到院长那里。
院长惩罚人的手段听说要厉害的多。
而且一旦院长知道我在厨房过了一晚,我很难想象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于是我故意垂头丧气的,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只为了逼出点泪水。
厨师太太果然相信了。
我如愿以偿的被关进了小黑屋。
哦,那个大学生甚至觉得我很可怜,特地给我拿了一本旧书。
可是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根据太阳照射进窗户的角度,我大概每天能看书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但是我始终很感谢他的好心就是了。
我在里面过了两天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有时候会顺着房间里的铁质水管爬到高处。
这样我就能透过那个很高的窗户,偷偷观察到其他人在院子里做什么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因为这个房间实在是黑漆漆的,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到我。
我一个社恐感受到了极大的快乐。
但是可能是我过于矫情了。
我明明那么讨厌和别人待在一起,却在一个人待在禁闭室里的时候感觉到了孤独。
我突然有些想念老鼠先生。
晚饭过后,我躺在床上。
其实我多少有些睡不着。
因为没有人记得明天是我的十一岁生日。
我要十一岁了…
这个想法总是让我莫名有些恐慌。
我上辈子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七岁。
这总让我有种奇怪的预感,似乎我这辈子也活不到十七岁似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
哪里就可能这么巧呢?
上帝还是很偏爱我的不是吗?哪怕我死掉了,还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虽然这机会我也不是特别想要。
但是我仍然很高兴。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这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很特别的?
我胡想乱想,直到眼前的门被打开了。
我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房间里还是太黑了,我起初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是隐隐约约闻到了酒气。
直到一只手提着煤油灯走进来。
我惊恐到失声,身体变得也有些僵直。
钥匙不是在那个大学生义工那里吗?
为什么院长会过来?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第一,我在厨房里的事情被发现了。
第二,院长是有备用钥匙的。
第三,院长是喝了酒来的。
我迅速起身,我一点也不想被他抓住。
可是房间实在太小了,院长进来的时候随手将门关住了。
如果我现在往门的方向跑,就和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了。
完了。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我才十一岁,甚至还没过十一岁生日。
我朝着铁质的水管跑去,只要我足够灵活,只要爬到高处,院长就不会抓到我。
可是院长显然喝了很多酒,他甚至不管我在上面,直接拆卸掉固定水管的螺丝。
我会狠狠摔下来,我会摔断手脚和脖子的。
这个念头让我更恐慌了。
我在此刻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