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御风来到丛林深处,山洞之中,推开水帘,其中有一石床,石床下尽是些五彩斑斓的石头,此刻正发着莹莹的光芒。
羽京墨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将那酒壶随意丢在门口,他拖着步子走到石床前,托腮看着床上的路辛夷。
此时石床萤萤,如果认真看,便会发现,这床上,正有无数彩光汇聚,千万灵力,此刻正源源不断地向辛夷汇聚而去。
羽京墨蹙眉长叹一口气:
“你还说人家属意你,你口口声声说,这流章是你写下的最恋爱脑的一个角色,可你看,到了这紧要关头,人家也是最爱妹妹不爱你,你看吧,现在还是只有我蛇大爷陪着你!”
说着,他拉过辛夷的手腕,将手指在上面诊了半天脉,又摇摇头叹气道:
“我看你那玉珏里写着,这小子杀了白虎给你解蛇毒,分明就是一派胡言,你这蛇毒还好好的!吾就说嘛,吾自己种的蛇毒,旁的生灵,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解不了!”
说着,他从腰间取下匕首,看着床上的女子,挑眉道:
“左右景国也要亡了,有那无能皇帝坐镇,流章又善恶不分……不是我说你啊,路辛夷,你费尽心血,培养了个什么东西?你从垃圾堆里捡什么?本性难移,他本就不是什么好料,你给他施以血肉,又怎么能改得了他的骨头?”
床上的女子一言未发,倒仿佛成了他更多话的宣泄口,他先是吐槽一番,继而长叹一口气道:
“算了,左右景国也要亡了,大哥这蛇胆,估计要陪着大哥的尸身一起腐烂了,不如把蛇胆给了你,你解了毒,吾今后便也不欠你什么了!”
说着,羽京墨抽出匕首,这匕首刀鞘上镶着宝石,想来,还是当初路辛夷收拾那一堆珠宝石顺带给的他,如今那珠宝变卖已尽,唯有这一把匕首上的宝石最小,但工艺精巧,他最是喜爱,因此没有卖掉。
京墨又拿着这匕首左右打量了一番,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右肋下方,噗得一声,刀刺穿皮肉,一阵刺痛自皮肉间传来,他眉头一皱,但手上的功夫却未犹豫半分,紧接着,刀锋一转,从五脏六腑之间,硬生生掏出一个胆来。
羽京墨此刻面色煞白,连唇上都不见半点血色,他从股掌间硬是逼出一点灵气来,止住肋下血涌,自嘲道:
“这雅茗倒也至少做了件好事,若不是她扯开了景国的灵力口子,吾今日还不知怎么过这一关呢。”
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羽京墨坐正了,便将那蛇胆凝化为一颗丹丸,他捏着辛夷的下巴便要往她嘴里送,怎料这路辛夷口咬得太紧,别说是送药丸,就是手指都无法将其撬开。
京墨皱着眉头,从腰间抽出刀子又放了进去,骂道:“真的逼我用刀子撬开你的嘴吗?”
但话虽然这么说,羽京墨还是将匕首扔在一边,他轻轻俯下身,看着面前那个厌烦了无数次,咒骂了无数次,日思夜想曾经想过无数次杀掉的面庞,内心较量一番,还是将药丸放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对着那人的嘴,慢慢炼化成气魂,渡入她的口中。
算了,算我晚节不保了。还好你现在是这副长大成人的样子,要不然吾……
他正这般开脱着,胡思乱想着,怎知路辛夷突然被解了毒,身体一颤,竟主动贴上他的唇。
羽京墨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瞳孔放大,又缩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面庞,但又苦于渡气没完成,纵然想抽身,又不肯半途而废,便只好尴尬着,停留在原地,为她一点点渡气。
接下来的时光里,他什么都没在想,也什么都没敢想。
等路辛夷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数不清个黎明又黑夜之后了。
可是她只是有了意识,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她整个灵魂都困在这个躯壳里,这副残败的躯壳,感觉不到痛,更感觉不到风拂过的轻柔,不知不觉间,洞口的开了,草绿了,溪水潺潺,人间又是一年春天。
羽京墨从洞外进来,采了些野果子,听见有人来了,辛夷高兴地想向他打招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开口。
羽京墨剥开野果子的皮,给她放了一半,剩下的,统统一股脑儿地塞进自己嘴里。
可惜路辛夷看不见,不然她一定会发现,为了照看她,将近一年没有下山的羽京墨,因为长时间吃果子,此刻发已雪白,白发及腰,与他一身玄袍显得格格不入。
可他明明还是少年模样。
羽京墨吃完了果子,盘腿坐在石床边运气,辛夷干着急自己说不出话,她早已在内心念了一万遍羽京墨的名字,她的梦从白天连着晚上做,常常是意识模糊的,可她想着,京墨呀,只要你和我说一句话,哪怕一句,我就能立马从梦境里醒来。
仿佛听到她的召唤一样,羽京墨睁开眼睛,向着辛夷道:
“你的肉身已经不能用了,吾耗尽自己的灵气为你保住了性命,可也只能勉强吊着你的意识,山中没什么宝贝,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