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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刺杀(1 / 2)

夜,重寒打湿裙摆,却不能将人的脚步拖慢分毫。

如宋紧跟在宫人身后,低着头,脚步急促,表情已尽量保持淡然,但眼神中仍多了几分复杂。

才刚靠近房门,便见里面灯火通明,宫人手忙脚乱,掌事宫人指挥的声音、小宫女们脚步慌乱的声音、铜盆倒水换水、煎药的声音一股脑儿地嘈杂搅合在一起。

如宋皱了皱眉,在前面宫人开门的一瞬,只一眼,便望见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辛夷。

她身着白衣素纱,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嘴唇发白,尽管额头已有汗珠渗出,还是咬着嘴唇,一个劲儿地发抖叫冷。

医师们束手无策,只是抓一些退烧的药,因为公主的症状奇怪,无人可知这到底是什么病,更无法医治。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起白色帘幕,辛夷抬起手,向门口艰难地招了招。

宫人急忙带着如宋来到床边,又招呼身边的人快走。

有几个手脚慢的,辛夷怒不可遏:“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滚开!孤今日只要如宋一个人陪!”

四下宫人散开,如宋一人上前,伸出手,抚上辛夷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辛夷一把抓上如宋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泪光浸满了眼眶,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在她眼眸。

“可恶,难受死孤了!如宋……你来陪孤睡觉……”

如宋咽了口唾沫,想把手缩回来,这手却被辛夷握得紧紧的,她只好妥协,理了理辛夷耳边被汗水浸湿的发,一绺青丝绕指柔,这细小的绒毛似的柔软的发,此刻也无力地、湿答答地垂在女孩耳边。

这孩子虽然生了病,但执拗的性子一点也不肯服软,她猛地一揪如宋的衣襟,将她生生拽倒在离自己脸颊近在咫尺的地方。

帘幕重重外,一个模糊的身影刚想上前一步,终于止住了冲动,只是关切道:

“姑娘,公主病重,若能安心睡一觉,也是好的。药石……已经灌不下去了。”

说话的是从小照顾公主的女医官春城,如今已是四十有余,性子柔中带刚,在宫内颇有声望。

如宋抿了抿唇,想来自己此刻是女儿身,便温顺地躺下,那一只手还在辛夷手中,她只好将辛夷整个人搂在怀中,用脖子,时刻感受着她额头的温度。

春城见二人睡下了,带着满心的担忧,领着最后的医官宫女撤下,待吹灭了最后一盏蜡烛,寝殿内顿时漆黑一片。

在这深邃的黑夜里,只能听见两个人不安分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有时沉厚若击钟,有时寂静如坠入深海。

辛夷的呼吸减弱,鼻子里吐出的热气,扑在如宋的衣领之内,一下一下,挠得她有些发痒。

她咽了口口水,闭了眼,脑海中开始回溯与公主的初见,相遇,相知,直到现在将她小小的身体裹在自己的身体之内。

公主,抱歉了,多年蛰伏只为此刻,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思毕,如宋手上微微用劲,对准厥阴俞穴、鹰窗穴,给予重重一击。

怀中人的力道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了。

“辛夷,”如宋的嗓子喑哑,她艰难地说道,“实在痛苦的话,就咬着我的手腕吧。”

她将手腕露出,放在辛夷唇下,可她像一头困顿已久的幼兽,冲破手腕的枷锁,直咬上如宋锁骨。

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脸颊、嘴唇,是滚烫的,她的呼吸是滚烫的,她的牙齿却不再那么有力,虽然在使劲发力,却只是软绵绵地卡在如宋的锁骨上。

如宋闭了眼,将怀里的人裹得更紧。

夜色凄凉,月色的光也渗透着寒意,待光亮入户,照映在公主娇小发白的面庞上,她的表情已是十分平静,宛若一个睡着了的娃娃。

两个人的心跳,终于只成了一个人的独奏。

如宋没有言语,也没有动,更没有睁眼,她仿佛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依旧是闭着眼装睡。

待明天,也许还需要拖一阵子,接下来,他就离开皇宫,徒步大荒,再不问人间世事。

这一夜实在太过于漫长,当清晨的

“你是谁?”

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开了他的视界。如宋猛然回头,却见辛夷皱眉望着他,仿佛在责备一个不速之客。

她……没死?

但随即,如宋来不及疑惑,更不知道她此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恭敬行礼道:

“如宋。”

听到里面的人有了动静,门外宫人欣喜若狂,春城亦是一夜未睡,此刻急切而轻快地拍打着门,脸颊贴近门槛,难掩欣喜地问道:“公主,公主你可好些了?”

辛夷昏昏沉沉地下地来,她连鞋子都没有穿,走路的样子也和从前相差很多,她挠了挠头发,走到桌前喝了一杯水,睁着惺忪的睡眼,并没有理会外面的声音。

他明明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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