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还真不觉得自己能听到这声儿。
有人在走廊上走动,尽管声音很小,细微得只要分心便听不见,但经过顾停云的提醒,苏阮还是听清了。
那脚步声停在了顾停云房间的门口,隔两人只有三步的距离。
苏阮大气也不敢喘。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苏阮觉得难受,那脚步声见屋内没什么动静,这才又走了回去,消失在楼梯尽头。
顾停云这次记住了松开自己的手,才道:“应该是客栈老板。”
苏阮“嗯”了一声。
“你们盘问厨子,可盘问出个结果了?”
顾停云摇摇头,“他咬舌自尽了。”
“胡琛那边同宫中礼部尚书有关联,厨子的身份查不清楚,只能是在客栈老板这边找口子了。”他接着道。
这些不关苏阮的事儿,苏阮只需要调查胡琛的死因,她如今是调查清楚了胡琛的死法,只要查清楚胡琛是为何而死的就行,无需同顾停云一样,还要将后面的人揪出来。
只是二人恐怕都清楚,这背后的牵扯怕是有些多。
苏阮顿了顿,将手中的茶盏递给顾停云,“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不帮你处理了,你自己处理。”
顾停云将茶盏拿过,“嗯。”
苏阮见他拿过,自己便绕开了顾停云往楼下走。
回了房间,见从儿还在木榻上睡得熟,她便走过去,躺在从儿的身旁。
看来她若是想完成这个任务,要么让吉远那边帮帮忙,要么自己进宫去找线索。
她未想得透彻,就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苏阮带着从儿一下楼时就瞧见客栈老板的尸体躺在客栈正中,苏阮下意识便遮住了从儿的眼睛。
那死相和胡琛的一样,口吐白沫。
苏阮走近后还能闻到一股铁锈味道。
顾停云站在一旁,虽戴着面具,但是苏阮还是能察觉出他面色凝重。
这客栈中涉及胡琛死的人都死了,这线索就算是断在这儿了,苏阮这边都不知怎的顺腾摸瓜,顾停云那便更是一头雾水。
这胡琛是宫中的人,死了便得找出个死因出来,不然不好记录在案。更何况宫中刑部的手可插不到宫外,只能是大理寺或者是官府这边处理。
宫中若是讨不到说法,便只能将压力给到顾停云这边。
苏阮走近了些,“只能是借着查案的油头,去宫中查礼部的人。”
顾停云摇摇头,“宫中我插不了手。”
苏阮想了想道,“若是我能请刑部的人帮忙,那你能否保证能将这事给予我一个结果?”
顾停云听到这话还是觉着有些疑惑,问道:“从一开始你便对这案子有兴趣,我能否问下青青姑娘为何对这案子有兴趣吗?”
苏阮抬眸瞧他,“顾停云,不用这般同我做戏,你既然将我认出来了,就知晓我的意图,不必像这般试探。”
估摸着顾停云是被说中了心思,但也没想到苏阮会这么直接就给揭穿,他面上一凝,随即哼笑了一声,“苏姑娘聪慧,只是不知道王爷那边是否知道苏姑娘假死的消息。”
苏阮斜眼望他,“你若是想告知顾霆深,你何必等到现在同我对峙?”
“顾停云,都是聪明人,不用做那么多戏,各取所需。”
她太过清醒,这幅模样让顾停云凝滞了几秒,他顿了顿,忽的觉得这京城大部分男子恐怕都不如苏阮。
他笑了声,“苏姑娘真是难得的女子。”
“无论我是男子或是女子,只要我有现在这般,相信对顾大人而言,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苏阮蹲下身道。
顾停云听到这话,又怔了一下。
似乎在思索苏阮若是男子,那他如今对苏阮的看法又会是如何。
只是苏阮不知晓他心中的想法,自顾自摸索着客栈老板的衣裳。她想从客栈老板身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若是找了出来,她便不用进宫去欠张汉铭一个人情。
她真的对张铭远到了一种生理性的厌恶,自然不想同张汉铭车上任何的关系,谁知道现在竟然也是走投无路。
其实去找顾霆深要方便一些,可是她演了那么一场戏,顾霆深对于她的死而复生,只会是厌恶。厌恶她同先皇用了同一种方式,去逼他将那皇位抢过来。
苏阮不愿瞧见这样的结局,她只能是去找张汉铭。
张汉铭一直不愿在皇上同顾霆深之间站队,最好的人选便是他,只是苏阮不知晓自己日后要怎么去还张汉铭的人情。
她顿了顿,似乎摸到了客栈老板的怀中有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