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把本想递给她的白纸随意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中。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虽说暂时相信了宁岚的说词,也同意让她留在身边,但司璟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决定彻底相信她。毕竟在没有做出实际行动前,光凭一张嘴,谁都能说。
司璟从书卷压着的底下抽出一封用信纸紧密包裹的信,等女孩的脚步声远去,且确定她不会再返回时,他才拆开信阅读起来。
看了没几行,他的眉头微皱,盯着信纸若有所思。片刻,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写完后,他将信纸重新装回信封,又把整个信封塞进了衣袖中,站起身往外走。
路过堂屋正中间放着的八仙桌,司璟的步伐顿住。宁岚正在吃饭。
女孩不知在想什么,举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扒着饭,她的视线没有聚焦,虚虚地落在桌子上的某一处。
吃饭时还走神。
司璟无声地笑了笑。
他放缓脚步,走近女孩身边,抬手轻轻敲了敲她手边的桌子。
宁岚骤然从思考中惊醒,目光顺着身侧放着的修长的手指往上看,掠过浅色的衣衫,看向正低着头、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的司璟。
连光都好似偏爱他,冬日正午的阳光从屋外照射进来,正巧打在司璟的身上。
他背着光,宁岚有些看不清细节。但是,他的眼里有光。没有被利益与算计覆盖的,清澈的光。
司璟见她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轻笑一声,转身往屋外走去。
宁岚则慌忙低下头,抬手抚在胸前,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速跳动着。一下一下,那么快。
她想起来,史书中有写过,司璟因为长期的劳累,没有好好注意休息,在登基后他的身体很快就垮掉了。
那么年轻却要拖着一副沉重的躯体生活,那么好的人却要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仿佛看到了未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的男人,与眼前疲倦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如果最后真的变成了这样,宁岚问问自己的心,得到的回答是,大概是于心不忍的。
不是大概,是一定。
一定会心疼他。
不管是谁,看到自己最喜欢的角色变成那样,都会难受吧。
宁岚这样想着,她把她的所有情绪,归结为,对喜欢的历史人物的不忍。
对,只是这样而已。但是,她也有能为他做的,比如,提醒他吃饭。
宁岚定了定神,加快手中扒饭的动作。颜叔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得好,即使是经历过加热的饭菜,还是那么美味。
会做饭的人对一个吃货来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特别是对一个喜欢吃且很少亲自下厨的吃货来说,厨师的魅力在他吃到饭的那一刻,将会达到顶峰。
芸娘的手艺也很好,她的桂花糕至今仍让宁岚念念不忘。
软糯清甜的糕点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回荡,宁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话说,近些日子不知道芸娘在忙些什么,竟有许久没上山来了,连小木也是,原先三天两头跑来念书的小孩,也有些时日没再来了。
宁岚在这边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外,司璟轻轻合上了一半屋门,正好挡住宁岚望出来的视线。他像是无意一般,朝着空中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只听见几不可闻的“嗖”的一声,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紧身布衣,脸上带着银色狰狞山鬼面具的男人单膝跪地,出现在司璟的面前。
“石涅。”司璟收起脸上一贯的笑容,垂眸看向身前的人。
“是。”被换作“石涅”的暗卫低声应了一句,头埋得更低了。
“交给他。”司璟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刚才写的那封信。
石涅接过信封塞进贴身外衣内,站起身对着司璟抱了抱拳,一字不发,转身几个踏步跃上房顶,很快消失在视线内。
计划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一个引子了。
司璟收回目光,嘴角弯了弯,眼中却没有笑意。
推开屋门回去,宁岚正托着腮看向他。
屋内生着一个暖炉,刚进来便感受到了暖意,与屋外的严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司璟眼底的冷漠也像是被这股温暖融化了,盈盈的笑意浮起,他问道:“怎么了?”
“司公子。”宁岚的表情有些严肃。
见她如此,司璟正了正神色,应了一声:“嗯?”
“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了。”
“这样?”司璟好奇地看向她,期待女孩接下去的话。
宁岚郑重地点了点头:“司公子不能再这样不规律饮食了,现在,是午膳时间!”
女孩说着,为了表示自己非常认真,还绷起了脸,瞪着圆溜溜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司璟见此,抬起手挡在嘴前,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