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本以为今日铩羽而归,已经够倒霉了,没成想转身看见陶玠和他的同僚正立在舞台不远处,方才她陷害不成、咬牙切齿恼羞成怒的一面,全被他看入眼里。
对赵钰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难堪的事了。
从她十三岁春心萌动想嫁给陶玠开始,她就一直对外树立温柔贤淑的形象,因为她知道陶家的儿媳必定要门当户对、知书达理。
可是刚才,她多年的苦心经营当着陶玠的面,全都毁了。
她愤恨地扭头看了杜袅袅一眼,且走着瞧吧,日后我定不能让你好过!
怒火中烧地回到赵府,赵钰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把屋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闹得院里人心惶惶。
巧言跪在房中,被赵钰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找的好帮手,三言两语就被人诈了出来,这样的人你也敢带来,亏我平日还对你信任有加。你就这样办事?你知道我今日是当着谁的面,丢了多大的脸吗?”
巧言哆哆嗦嗦俯下身去,“小娘子息怒,奴婢也没想到燕娘会被识破身份。京城这么大,哪里知道谁与谁结识。”
“你还敢狡辩!我真是白疼你一场。”赵钰气的肝儿疼,“来人,拖下去,臀杖三十,从明日起,巧言贬为二等丫鬟,我不想再看见她踏进院门一步。”
巧言慌了神,猛地抬起头,哭喊着:“小娘子饶命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有错,小娘子饶了奴婢吧……”
求饶的声音随着几个粗使婆子上前,被越拖越远,随之传来行刑和惨叫声。
*
时间回到赵钰一行人灰溜溜离开。
杜袅袅也是在此时看到了陶玠和徐尧,心道怎么每次她得罪赵家人,都能赶上陶玠在场。实在太不巧了。
上次她蒙混过关,这次明明白白来了个四目相对,不好再装作未见,她慢悠悠上前行礼:“见过陶大人,徐大人。二位怎么有空过来?”
徐尧下意识看向陶玠,他只是听大人说,馥香阁分店开业,有歌舞表演,便过来看看,顺道陪大人挑点胭脂水粉送给家中女眷。
陶玠接触到徐尧的目光,白润的脸庞微微透了点红。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不受控制地跑来凑这个热闹。
作为陶家现任的掌权人,他日常要浏览的各路信息很多,其中有一条便是:馥香阁分店开业。
这原本是一条很不起眼的消息,搁平日他可能都不会注意,可偏偏那天在街头,他听见杜袅袅口里吐出三个字:“馥香阁。”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他寻了个借口将徐尧带来,果真看了出大戏。
大半个月没见,她似乎丰盈了些,看来那院子住着挺舒心。
眸光落到她脸上淡睨了眼,陶玠黑眸凝向熙熙攘攘的顾客,面色沉静道:“听闻馥香阁分店开业,价格实惠,我和徐尧想来看看,给家中女眷挑选一二。”
达官贵人也喜欢赶打折季囤货?
杜袅袅很快会意,省钱购物的快乐嘛,当然人人都想体会。
她热情地招呼春樱,嘱咐她好生接待。这来的可是金主,若有看中的,银子定是不差。
春樱眨了眨眼,满脸含笑地上前,“二位贵客,我们馥香阁的胭脂水粉品类繁多,看看您想买什么样的,也可根据家中女眷的年龄、喜好,或是衣着习性来挑选。”
徐尧非常自觉地为上峰分忧解劳,介绍道:“我们大人尚未婚配,此番前来是想为他母亲、妹妹挑选胭脂。他妹妹年方二八,待字闺中,性情高雅,喜好诗文,他母亲出身名门,是官家亲封的诰命夫人。”
春樱听罢,走到货架旁熟练地拿出四款胭脂,逐一给两人介绍。陶玠自踏进店门,好奇地目光打量周围,时不时落在跟随陪同的杜袅袅身上,至于春樱说的什么,一概未曾在意。倒是徐尧还追问了几句。
杜袅袅见春樱卖力地推销一通,金主脸上丝毫未见动容,心想让直男买这些胭脂水粉可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这番亲情、孝心倒是难能可贵。
“不如这样,我让春樱依次在我脸上试妆,这样你们就能看到直观的效果了。”杜袅袅建议道。
陶玠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起了一丝波澜,浅浅勾唇,“如此便有劳杜娘子了。”
“哪里哪里,陶大人是照顾我们店里生意。怎算得上劳烦。”杜袅袅搬了把椅子坐好,让春樱拿她当模特,给客人展示。
如此一番,陶玠的表情果然变得丰富许多,他盯着其中一款胭脂问:“这款叫做什么?”
春樱:“这是今日卖得最多的一款,名叫露华浓。”
陶玠定定瞧着杜袅袅的脸,“就要这个了。”
少女薄粉敷面,丰神冶丽,灿如春华,徐尧看得眼睛都直了,兴冲冲道:“这胭脂果然不错,我也来一盒。”
陶玠乜他一眼,“你买给谁用?”
“给我母亲不行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