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步履轻盈地走到程招娣身侧,缓缓摘下面纱,露出白璧无瑕的面容,娇美的五官如海棠标韵,芳菲妩媚,光艳逼人。不少人都看得痴了。
就连陶蕴在一旁都目露惊讶,原来这才是小娘子的本来面貌,难怪玠儿对她亲眼有加。
杜袅袅倒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她鼓励式地拍拍程招娣的手臂,抬眸转向陶玠。
“程姐姐,自有大颂律法为她做主。”
陶玠清浅勾唇,对她的戴高帽十分受用。为了此刻,她央了他许久,求他替她的程姐姐想想脱罪的方法。
“大颂律例规定,妻不得告夫,乃为维护夫妻伦常公序良俗而定,身为大颂子民,当以国为先,国高于一切,有国方有家,程招娣为维护国家大义,告发其夫,其情可悯,其行可颂,其夫所犯之罪祸乱一国,罪大恶极,按照《颂刑统》之规定,程招娣已与其夫义绝,双方已无婚姻关系,可不受连坐徒刑。”
陶玠作为大颂最年轻的状元、当朝礼部侍郎,自然熟读颂朝律法。他的话无人敢质疑。
张耀光面如死灰,和他的同伙们被黑甲骑拖出圈外,在全军将士面前军法处置。
乱棍雨点般密集落下,哭嚎之声震耳欲聋,棍棍到肉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喊叫声渐渐消弱,不一会儿受刑者便没了气息。
程招娣闭了闭眼,心中的累累伤痕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抚平。
审判还在继续。
陶蕴下令将这些人所犯之罪一条条一笔笔宣读的一清二楚,乱棍之中,有承受不住的将士口里喊着,“夫人息怒啊,我们、我们所做的都是受了秦将军指使,请夫人放我们条生路吧。”
秦将军?秦震!
在场众人心中一凛。
秦将军竟也参与其中?
对于他们的指认,陶蕴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她徐徐回头,神色冰冷地发问,“秦震,你作何解释?”
秦震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毫无被责难的狼狈,“解释?我从未想过解释。”
事实上,在张耀光抓不到人的那几天,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夫人,您和将军为大颂舍生忘死,朝廷待你们如何呢?我们的边防,就算没有泄露军机图,羌人就不能南下了吗?多少年了,我们始终是弱国,每年向羌人上供,就连大颂的公主都要送去敌国和亲,才能换取王朝片刻的喘息,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国家。”
秦震伸开手臂指了指这片土地,豪气干云,“这里,不适合武将,我们弱了几十年,总有一日会被羌国踏平土地。既然如此,我不如早早地弃暗投明,改效明主,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羌国,才是武将施展才华的地方。”
“而你们,就是我送给羌国的礼物。”他话音落时,手臂猛地挥出,“动手!羌人们!”
各个指挥中,自有数十名羌国潜伏的士兵揭竿而起,朝周围的将士疯狂砍杀,原本被黑甲骑围住行刑的叛徒们,也拼着一口气死命突围。
场面混乱,礼台上众人被霎那间的变故引得神色突变,秦震瞧准契机,作为被特许佩戴兵器的人员之一,他拔出佩剑,势要取下陶蕴的人头。
“云麾将军在此,谁敢妄动!”
就在一场混战与猎杀在所难免时,一直隐于幕后的云麾将军杨世杰如定海神针一般,蓦然出现。
“将军!将军来了!”
“将军没有受伤……都是谣言。”
“全军将士听令,随我斩杀羌贼!”
“杀!杀!杀!”
守卫军迅速稳定军心,杨世杰带领黑甲铁骑席卷全场,切瓜切菜般将这些现出原形的羌人当场击毙。
他们隐忍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叛徒名单被献上的同时,杜袅袅呈上的还有一份羌国人的名单。那时他们才意识到,原来守卫军已被渗透至此。
礼台上,秦震砍杀陶蕴未遂,却被陶玠干净利落地两招反制,被他自己的佩剑贯穿胸膛,钉死在墙壁上。
他艰难地低下头,难以相信地看着血流不止的胸口。
他早该想到的,行刑的黑甲骑只有上百人,而真正的黑甲骑却有三千。
作为陶氏的传人,陶玠就算看着再瘦弱,又怎会只是简单的文士呢。
“我说过,你会见到将军的。”陶蕴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走到他的面前。
秦震睁大双目,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