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一见到她,欣然地上前迎接,视若上宾地把杜袅袅一家请到位置最好的雅座上。
杜袅袅一眼瞥到临近一桌正襟危坐的陶玠。
怎么又是他?颜值高,人群里果然吸睛。
她来的这几次,好像每次都能碰见他。
每次都抓心挠肝地想知晓他的信息,却只有两个大大的问号。
她眉间轻蹙,往陶玠那边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被王掌柜让她点菜的声音唤回神思。
这一幕落在徐尧眼里,就有些特别的意味了。
“我说怎么定那桌雅座没定下,原来是预留出来了。大人,这位杜娘子每次一出现,就盯着大人看个不停,表情先是惊为天人,继而迷惑沮丧,最终黯然伤神。我看,杜娘子是为大人之风姿所倾倒,又自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大人。”
“大人真不愧是名满京华的美男子,只需往这一坐,也是肃肃如松下风,皎皎似云间月。”
陶玠早已习惯徐尧的马屁,也算他们之间一种相处模式,他神态慵懒,轻笑一声,“酒楼的饭菜不好吃吗?”
“好吃啊。”徐尧想当然道,他们食宿皆在裕丰酒楼,这段时日下来,竟然没有吃腻,不得不说,这酒楼的确有点东西。
下一瞬,他后知后觉琢磨出来,上峰这是在嫌他话多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应该学会适时的闭嘴。于是他专注眼前美食,时不时地抬头往杜袅袅那边瞄一眼。
落魄千金啊,看起来挺寒酸的,连套像样的头面都没有,每次戴的耳坠簪子都一样。
*
“你要是没钱,就把这只手留下来抵债!”
裕丰酒楼两条街之隔的长乐赌坊,昏黄的油灯下,赵平贵被人押着胳膊按在桌台上,脸贴着骰子,周围站了一圈赌坊的打手和看热闹的赌客。
“我、我还钱,你们放开我,我这就回去筹钱。”赵平贵大喊,脸色煞白,吓得不轻。
坐在赌桌前的是赌坊老板,络腮胡子戴着幞头,看起来阴险狠戾,他把玩着手上尖刀,不急不缓地掀起眼皮,看赵平贵就如看砧板上的一块肉,“三日之内,还清五十两银子,少一毫,胳膊、就保不住了。”
他手中闪亮的尖刀贴着赵平贵细皮嫩肉的脸敲了两下,“噌”的一声,没入桌面的木板里,离赵平贵的脸仅差之毫厘。
赵平贵瞪大双眼,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从长乐坊被人扔出来,赵平贵跌跌撞撞地爬起,心脏突突地跳,魂不守舍地往前走,又惧又怕。
要是胡三有没把那十贯钱拿回去就好了,他还能拿着多赌几把,说不定就回本了!
也不知道胡三有是吃错了什么药,不想着把杜袅袅抓回去,竟来找他要钱。他人都卖了,要的哪门子的钱。
他越想越不忿。
家底儿都被他输的精光,上哪儿能筹到五十两银子。
那可是五十两啊!
愁的眉头紧锁的赵平贵浑然不知自己走到了哪条街上,只觉一阵灯光辉煌,酒菜的香味飘出来,勾起他肚里的馋虫,他才猛然想起,在赌坊赌了大半日,水米未进。
他咽着口水,巴望着往酒楼里瞧,此时囊中羞涩,没办法进去品尝玉盘珍馐,只能直勾勾盯着饭桌上的菜品犯馋。
瞧着瞧着,他望见那饭桌旁的小娘子怎么那么眼熟,这不是……袅袅吗?
数日不见,她看上去气色极好,姿容较往日尤盛三分,欣然笑着,身上藕粉色的新衣衬的她像春日桃花,明媚亮眼。
他不知不觉走近,瞄到她发髻上的翡翠银簪,圆润白皙的耳垂上坠着珍珠耳环,这珍珠瞧着珠圆玉润,像是南海产的上品。
就这两样首饰当了,也能值不少银子。
赵平贵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摆出惋惜自责的模样,走到那桌前,嚎哭深情道:“袅袅,我可算见到你了。”
此时,酒楼大堂只剩两三桌客人,他猛然上前演这一出,周围人俱是一愣。
赵平贵要的就是这番效果,谎话张嘴就来,“那日,胡三有拆散我们霸占于你,他早就看上了你,硬要把你抢走,说是要救你就得拿十贯钱去赎人。出事之后,我心急如焚,几天几夜没合眼,到处奔走想办法,好不容易筹到钱,却被那胡三有带人打成重伤,躺在家里半个月都下不来床,钱也被抢走了。我……现在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劈头盖脸说了一通,杜袅袅抬眸看他,兄台你谁啊?
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快于她的脑子做出反应,她这才想起,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渣男——赵平贵。
看他身材还算挺拔伟岸,国字脸,浓眉大眼,也难怪原主一见倾心,但这人脚步虚浮,黑眼圈,脸色发白,一看就是作息颠倒,还透着股钻营猥琐的气质。
杜袅袅前世见的男人多了,来这后又遇见像陶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