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地离开。
原来这里的文人对熏香如此讲究。
有点意思。
她前脚刚离开,柜台边的伙计就按捺不住怨怼,“掌柜的,真要给她十贯?”
王掌柜嗤笑一声,“你啊,到底眼皮子浅,急躁了些,我虽签了契书,可并不代表一定会付这个钱。她得在五日内找到合适的人才行。咱们也不是第一天招人,相看了不下十个了,都没成,就给她五日时间,除非她有通天本事,否则绝计不成。”
说到这,王掌柜志得意满地拨弄算珠,“就算她把人找来了,雇不雇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伙计登时活泛过来,眼珠精光四射,“原来您留着这手呢,买的不如卖的精,我看谁也精不过您。”
王掌柜对他的奉承十分受用,“那小娘子能被姓赵的卖了,可见不是个聪慧的。今日这番话说的,倒让我意外,或许嘴皮子利索,识人断事却差些。且看吧,找不来满意的人,别说十贯钱,就是一文也不给。”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窗边雅座。
“大人,您怎么看?”坐在文士对面的青年低声询问道。
这位青年名唤徐尧,乃是礼部员外郎,此番因公跟随礼部侍郎陶玠北上,初到滑县,下榻在裕丰酒楼,两人安顿好行李在饭堂挑了雅座,想尝尝当地的美食,恰逢刚才那一幕。
徐尧二十多岁的年纪,搁人群里也算得上面容端正一表人才,可跟对面之人相比却显得不够俊秀,甚至衬的有点尖嘴猴腮,以至于杜袅袅的目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还坐了个人。
徐尧被杜袅袅那番巧舌如簧的谈话吸引,十分好奇五日后的结果。
陶玠面对徐尧的提问,语调淡然,却不掩夸赞之意,“穷而不阿,敏而善谋,是为难得。”
徐尧拧了拧眉,“大人是说那小娘子能办成?可我看她像是寻常人家出身,说话的声音都娇得能滴出水来,弱不禁风的,一个闺阁女子应该没那个本事,何况还有五日之限。”
陶玠慢条斯理地端起天青色茶杯,轻轻吹气,“莫要以貌取人。我们要在滑县停留些时日,且拭目以待。”
*
作为柔弱娇滴滴的小娘子本人,杜袅袅也很气她,明明才走了没多远的路程,这娇软的身体竟有罢工的趋势。
完全不像她之前雷厉风行的做派。
待做完这个任务,经济上没那么拮据了,她得每天做俯卧撑,练习散打和跆拳道,改善体质加强体能,早日恢复她能撂倒大汉的身手。
撑着弱柳扶风的身子,她咬牙走到集市,采买食材,大包小包沉沉地拎回家。
揉着酸的抬不起来的胳膊,杜袅袅十分怀念前世送货到家的服务。
杜老太太一看孙女又买了些价格昂贵的东西,脸都变了,“这些得花多少钱?”
杜袅袅本就想寻着契机,找个能日常外出的幌子,当下便解释道:“祖母,您别心疼钱。我今儿个出门,寻了个牙人的差事,凡雇觅人力、匠人(3)之类的,都来找我,我替他们引荐人选,从中抽成,一个月做上几单,往后您和柒柒顿顿都能吃上好的。”
“你何时有了这本事。那牙人周旋各方,端的是要眼力灵巧、心思活络,你哪能干得了这份差。”杜老太太语重心长道。
杜袅袅心道,若是原主,那自然干不了,换成她,那可是专业的,老本行啊。
“祖母,您就别操心了。干得干不得,您多观望些时日不就知道了。经过之前那场磨难,袅袅也不是之前的袅袅了,现在的我,精着呢。”
杜柒柒:“祖母,既然姐姐想做,您就别拦着了。有了差事,日后姐姐也好有个依托。”
杜老太太叹了气,对着杜袅袅再三嘱托,这才作罢。
时间一闪即逝。
前四日风平浪静,杜袅袅甚至都没再出现过,到了第五日,王掌柜和伙计都以为她已放弃时,午时过后,她还真领着两个厨子进了门。
徐尧早早挑了离柜台近的座位,点了上好的双井茶,两碟茶果子,和陶玠一边品茗一边观望。
王掌柜将人领到雅间,先是一阵询问,继而带到厨房,让两位大厨一展身手。他本存了刁难之意,品评时便格外严苛,“这二位虽入行多年,厨艺称得上精深,但做我裕丰酒楼的招牌菜式,还差些火候。”
他既定了基调,酒楼的伙计、厨子都跟着置喙,什么“菜咸了”,“刀工不够精细”,“蒸煮过了火候”,七嘴八舌把两位应征者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王掌柜沾沾得意,“杜娘子啊,你的心是好的,只是年少轻狂……”
他刚开始指教,就被杜袅袅打断,“还有一位候选人,正候在雅间,适才掌柜忙着检验厨艺,未敢叨扰。”
王掌柜:“……还有人?”
杜袅袅勾了勾唇,“醉生楼的李师傅,曾在京城樊楼掌过勺,做出的菜便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