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动物标本的大厅,法拉吉看向大胡子的眼睛里再没有亲近和尊重,
“特伦特叔叔,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大胡子低下头,“骂吧,我过去造下的孽,理应受到唾骂。”
“二十多年了,你有没有为当初的可耻行径后悔过?”牧师看向他,“你有没有受到过良心的谴责?”
“怎么没有?愧疚让我恍惚了大半辈子,至今不敢结婚。”大胡子无奈地说,“而且我每年都去看望托马斯·克劳利,还要如何补偿,放把火烧了自己?”
迪安又问,“除了你,其余两名纵火者萨姆森和鲍勃住在哪儿?”
“我不知道…”大胡子茫然地摇头,“自从发起那起意外之后,他们家就搬离蜜岛和我断了联系。一晃二十多年,他们早不在新奥尔良。”
迪安也不泄气,“你们三个有没有合影,童年时期的也可以。”
大胡子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起身走向卧室。
“我得好好翻翻相册,稍等。”
……
趁这个间隙。
法拉吉看向雅各布,“依照你们的基督教的教义,这三个欺凌弱小,又纵火的混蛋死后会下地狱吗?”
雅各布双手十指扣在额头前,小声祈祷,“每个人都会犯错、更何况心智不成熟的青少年儿童的意外犯错,如果他们诚心地弥补、忏悔,上帝会网开一面。”
迪安摇了摇头,“那维克托·克劳利,这个以残忍手段杀害了三个人的凶手会下地狱?”
这一次雅各布沉默许久,重重亲吻十字架,“维克托伤害无辜者是源于人类对他的歧视、欺凌,他是一个活在罪中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如果他真诚悔过,上帝会原谅他。但若继续杀下去,就太恶毒,就是奉行撒旦,神会惩罚他。”
“我们必须赶在他继续犯错之前,阻止他!”
法拉吉感叹,“你倒是比我老爸这个假冒的巫毒教巫术师虔诚得多,以前在哪里当牧师?”
“北边。”
“牧师不是很忙?”迪安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怎么会带着一双儿女,开房车公路旅行?”
“请不要告诉斯科特和凯蒂,我已经离职了…”雅各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遇到了困惑,而长久地待在教堂里,没人指点我,所以我带上家人出来寻找答案。”
“我的选择没错,这次旅行见识到了超自然的事物,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距离答案近了。”
……
“找到了。”
大胡子走出了卧室,将一张照片铺开在桌子上,照片上有三个勾肩搭背,笑得很开心的十岁左右的男孩儿。
“中央这个黑头发的是我…”
“左边鹰钩鼻的萨姆森…”
“右边戴眼镜、下巴边有颗痣的是鲍勃。”
“萨姆森和鲍勃是表兄弟,形影不离,或许住在一个地方。”
“很好,给我纸和笔,”迪安细细端详着照片,提出更多要求,“把他们俩的家庭背景、性格、经历…统统讲一遍,越详细我越可能找到他们俩。”
大胡子点头,开始讲述。
等迪安记满了几张纸,他忍不住问,
“找到他们后又怎么办?”
“把他们带过来。”迪安说,“我们要让复活的维克托安息,必须借助你们三个始作俑者的力量,愿意帮忙吗?”
大胡子脸色一僵,但在迪安犀利的目光注视下,点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过去的错误。”
“等电话,别乱跑。”迪安冲同伴们使了个眼色,起身走向大门。
大胡子叫住了他们,颤抖地问,“等等,维克托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没有,他满怀杀机,毁灭一切。你要不配合我们,迟早被他杀死。”
丢下脸色惨然的大胡子,三人离开了双廊屋,开着雪佛兰赶往了下园区路边一处电话亭。
迪安独自走进去,翻阅照片和文字记录,装模作样拨打了电话,启用上帝视角搜索了一遍萨姆森和鲍勃,结果非常轻松地感知到了两人如今具体的住址。
对于没有神秘力量遮蔽、距离又不远的普通人,迪安不需要借助微型感官剥夺水槽,仅凭搜索能力就让他们无所遁形。
……
迪安回到了雪佛兰,
“去新奥尔良西北方的巴吞鲁日市区。”
格雷琴三人惊讶于这家伙找人的速度,但没多问,在加油站加满油之后,驱车前往目的地。
一百多公里,从上午到下午。
几人进入了密西西比河东岸的巴吞鲁日,路易斯安那的首府,除新奥尔良外
沿途无心没有心思欣赏自然风光,跟随着迪安的指引,绕着州立大学转了一圈,进入了一片植物园,并迅速找到了一栋坐落在繁茂的丛间的一层红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