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灯光落到宽大的实验场。
轮椅上的西塞罗路过一排泡着动物、人类、以及各种混合畸形种的透明水槽、装满试管的玻璃柜、绑着三个昏迷女人的手术台…
白发下浑浊的眸子满是感慨。
这是他奋斗了超过十年的地方,他在这里亲手创造无数新的生命,有的刚出生就死去,有的不到一岁就夭折,也有小部分至今仍然存活。
这些伟大的发明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但过去的辉煌接近崩塌,超过三百头蟾蜍人一夕之间被屠戮殆尽,这次闯入的超能力者比他创造的所有怪物都要可怕。
接下来,闯入者是不是要毁灭他视若生命的珍宝?
西塞罗满头银发摇晃,激动地捏住了轮椅的扶手,指骨咔咔作响,指节发白,而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充斥着刻骨的癫狂!
他要赌上一切,阻止闯入者!
……
轮椅滑到实验场最深处,一个竖立在地面的黝黑棺材前。
棺材表面光滑、冷硬,由不知名材料打造,充斥着一种不随岁月腐朽的坚固质感。
他同时朝着这股力量袭来的方向丢出了一瓶不久前兑好的紫红色溶液,念力加速下这瓶溶液正中不远处的透明人形,紫红色的液体轰然爆开,渲染出一道人形轮廓。
“巴弗灭见证,到时候你将变得比我更加完美,而且米甸里成百上千力量远超于我的夜行种,都会配合你的实验!”奥托看着老头病态发红的脸,话音一顿,“有了这些珍贵的实验素材,还管什么美利坚?你将在未来某一天,创造出堪比上帝的伟大存在,改变整个世界。”
三秒。
噗嗤噗嗤——
“我感觉得到,一个子嗣的灵魂回归了米甸,必定是外来者杀死了它。如今只剩四个,即便它们全部加起来,都不一定能解决这次的危机。”奥托盯着老人的眼睛,语气平静地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有我能帮你,解开我的束缚吧。”
四名“孩子”吐出了四条色彩斑斓的长舌,分别缠住了西塞罗的双手双脚,同捧住西塞罗脑袋的奥托一起使劲。
他明明比男人年长了几十岁,但此刻却激动得像一个受到长辈夸奖的孩子。
“你、你是认真的?”老头摸了摸自己树皮似的脸,不自觉地双眼泛起血丝。
“露娜,醒醒,我们来救你了!”朱莉三人迫不及待地将睡美人般的姐妹从手术台上扶了起来,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放心,她没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暂时被麻醉了过去,睡几个小时就能醒来。”迪安从另外一个女人脖子间收回手指,除了露娜,还有两名女人昏迷在手术台上,应该是琼口中被俘虏的朋友。
而看向老头的眼神变得陌生和怨毒。
奥托见状满意地点头,咧开一张嘴唇极薄的镶嵌着三角锯齿的血盆大口,露出轻蔑和鄙夷的笑容,双手上抬将瘫痪在轮椅里的西塞罗提得离地而起,
“而你,西塞罗,孱弱不堪的老废物,一头垂死挣扎的疯狗,你有什么资格进入米甸?看在你之前做出正确选择的份儿上,我,奥托,和我的四个孩子,在此赐予你痛快的死亡!”
……
“来吧,变色龙杂种,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他用尽全力拔出腰间狗腿刀,寒光一闪!
锋利的刀尖对准人形心脏位置一戳!
但他只有一个人。
另外,他还意外搜到了一把廓尔喀刀,插到了腰间。
上帝视角没办法找出隐形人,而且对方至少有四个,他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能放开感知,感受着空气贴着皮肤流动的速度、温度和方向。
右手提着一桶汽油,在沿途的地面上分割出一道道“汽油战壕”。
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他没有时间去分辨真假。
“很遗憾,刚才我请示了伟大的巴弗灭,它却斥责了我,并警示我米甸的子民必须憎恨恶心的科学技术,这些邪恶的技术摧毁了我们的意志、信仰、同胞和赖以生存的土地,是绝对的敌人,统统该被毁灭!”
他点头,背对女人们朝着深处走去,微弱到几近于无的脚步中,他观察着实验场周围一个个装满畸形生物的水槽,脸颊肌肉和牛仔外套下的骨骼一阵诡异的蠕动,眨眼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金发碧眼的白人男性。
“奥托阁下,你一直在沉睡,又是怎么知道的?”
四十岁左右,一头紧贴头皮的绿色短发,鼻梁高挺,沧桑的脸上线条刀削斧凿,身高超过两米,赤露的四肢、腰腹、乃至脖子上都长满岩石般结实的肌肉。
武器掉落到地上,溅起微尘,又被一条无形的舌头拖往实验室深处。
它毫无征兆地垂下那只能把常人的脑袋包圆的硕大右爪按住了老人头顶的白发,另一只手死死掐住老人的下巴。
云海般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