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的话，一拍神座的扶手，怒吼道：“阿尔忒弥斯，你还有什么话说？”
雷霆与闪电夹杂在父亲的声音之中，劈落在我的身上，有点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话可说。我，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甘愿承受神罚。”
“那好，你现在就给我滚到高加索山崖里，呆上整整一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上天！一年之内，你的神职，由塞勒涅接管。”
塞勒涅？
她不是在守着那位沉睡的美少年吗？
若是塞勒涅肯认真巡天，恐怕连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
“还不快去！”父亲咆哮。
“请您答允我最后一个请求。”我抬起头，低声说道，“在去高加索山崖之前，我希望能去看一看阿波罗。”
“嗯，是个合理的请求。”父亲挥挥手，说道，“去吧。不过，天黑之前，你必须离开奥林匹斯。”
***
我走进太阳神殿之中。
侍从们偷偷打量着我，窃窃私语。
阿波罗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跪坐在床边，指尖轻轻触碰他的额头。很烫。即便阿波罗的体温一向高于我，此时也是滚烫得吓人。若是拿一根凡间的枯草靠近阿波罗，恐怕枯草便会立即燃烧成灰烬。
阿波罗……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阿尔忒弥斯。”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是美神阿芙洛狄特。
我有些不悦：“即便阿波罗处于沉睡之中，贸然闯入太阳神殿，也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而且，这里是寝殿，而非会客用的主殿。”
阿芙洛狄特笑了：“你不也闯了进来？”
“阿波罗说过，太阳神殿的大门永远会为我敞开。同样，阿波罗也可以随时进出月神殿，而不需要经过我的允许。”我低声说着，指尖顺着阿波罗的眉眼滑落。我离他很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那灼人的体温，甚至可以一根根数清他的金色睫毛。
“呵……”阿芙洛狄特轻笑一声，“阿尔忒弥斯，我是来给你提供帮助的。”
“我不需要。”
“你需要。”阿芙洛狄特肯定地说，“我可以将我的金腰带借给你，等阿波罗醒来之后。”
美神的金腰带有着奇异的爱情魔力，与爱神的金箭如出一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爱他。”
“他是我的阿波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尔忒弥斯。”阿芙洛狄特骤然抓紧了我的肩头，“你爱他，所以你嫉妒，所以你才会杀了阿波罗最宠爱的女祭司！”
“第一，我杀她，并非出于嫉妒；第二，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借出金腰带。”
“我欣赏你的冷静，阿尔忒弥斯。”阿芙洛狄特弯下腰，凑近了我，“诸神之间必有一战。而我，同样讨厌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