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栎抬起头飞快地看了齐暮一眼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半晌后才小声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他的法器……”
齐暮却斜睨着身前的温栎,带着些探究的神色,追问道:“温栎,我离开岳城之后,你和屠兄弟之间在沈大人府上过得怎么样?还有沈小姐提起的秋拾节……怎么样?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你们会遭遇威远国的攻击呢?”
面对着齐暮犹如连珠炮似的追问,温栎一时间不知道要如此开口,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齐暮发现温栎犹犹豫豫,双眼忽闪闪,他面色一沉,大胆地猜测了一句:“难道……红楠国真的国破了?!岳城遭到了威远国的袭击?”
听到齐暮的猜想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离谱,温栎断然将他打断:“不。不是这样的!”
不过,温栎倒没有怪齐暮,毕竟那时,齐暮也是亲身经历了栾城城乱的大逃亡。后来他离开岳城说是去上郡,就再也不回来。
齐暮本就不是红楠国的国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承受红楠国内的一切。
但听到齐暮说到红楠国国破时,温栎的心还是颤动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如今红楠国内如何了?洛炎为了她来到如此遥远的他国,公孙王后会如何?
王城内的王室、大臣们又会如何?
温栎根本就还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力气去思考。
“那竟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呢?!”齐暮面容有些严峻,见温栎否认之后,却又默不作声,只得急声逼问起来。
温栎犹豫再三后,低声道:“是凑巧……凑巧在岳城的西城楼,撞见了威远国的弥王。”
齐暮闻言后,面色一沉,带着一脸不可思议:“就算如此,弥王怎么会和你们打起来?”
温栎的双眼流动着闪烁的微光,齐暮的问话,让她再次回忆起之前那段让她痛苦的回忆。
曾出手救过她的袁叁哥是威远国派来的细作,被洛炎抓获之后,就地施以吊刑。
所以,才引来了威远国的弥王和那条巨龙……
而洛炎为了她,孤身一人应战弥王和那巨龙……霎时,温栎心中被一阵惊痛搅得如同乱麻。
“温栎?”
听到齐暮叫她,温栎才仰起头来,眼红的模样叫人看得心疼。
齐暮吸了一口气,扭过头道:“即使你不说,我也大致有些眉目。”-
温栎睁大了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齐暮的侧脸。
齐暮又继续开了口:“当日在岳城外,屠兄弟敢一人出手,将突发急病的沈奶奶治好,已是不同于他人了。何况当时,并不是寻常的逃难!那些威远国的将士们随时都有可能追来……”
“当时有那么多人从红楠国的都城里逃出来,在不清楚逃难人群中有没有敌国潜伏的人手时,敢于出手救人。屠兄弟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听到齐暮分析得头头是道,温栎抬眼望着他。突然间,她察觉到齐暮也许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样,看上去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实际上的齐暮,似乎也知道不少东西。只是,她今时今日才发现这一点。
见齐暮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栎才偏了偏脑袋,小声道:“……是吧。”
齐暮一双亮闪闪的双眼炯炯有神地望向温栎,一摊手:“好吧!就当那时屠兄弟是心善,医者之心,是仗义出手相助。可今日,我仔细瞧了他身上衣物上的图案,是玄鸟诶!”
温栎眨了眨眼,看着齐暮一脸笃定的模样,扯着嘴角笑了笑,向他解释起来:“玄鸟,是我们红楠国的神鸟……阿暮。”
“我当然知道!”
温栎又问:“你当时不是说屠兄弟是密探吗?”
齐暮的目光突然变得深远起来,他摇了摇头:“不。那是当时。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这图案,也认得这图案。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往身上穿的。一般的密探根本就不敢穿屠兄弟身上这衣物……除非……”
齐暮微眯起双眼,又摸着下巴,还一边喃喃自语起来:“看来……还得去问问王兄,王兄肯定知道!”
温栎却暗暗吃了一惊,齐暮的王兄……
是啊!
齐暮是这泽国的二殿下啊。
温栎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那时在沈府西院暂住的时候,齐暮会表现得那样和蔼可亲,但又特别想要探究洛炎的身份。
或者正因他做为王室的成员,或多或少自幼便就会学习、了解周边国家的文化、图腾、习俗。
才会对洛炎格外在意吧?
温栎心中一沉,想起从栾城出逃的那一夜,不管她遇上齐暮也好,洛炎也罢,他们二人原来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只有她,才是最普通、最寻常的百姓一个。
温栎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也有几分紧张。
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