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接近午时,马车匆匆忙忙从道中间急驰而过,惊起了路边一树的婉转黄鹂。
她是奉父母之命去参加青年聚会的。她还很小,只有十四岁上下,远没到该成婚的年纪。
“皇帝不急急太监”,估摸着旁人听不到,深紫小声抱怨了一句。
家中父母不和,每日吵架,每次被波及,她早早的学会了叛逆。
对父母的话不过应一声罢了。
就好像今天的青年聚会,其实是专门为官宦人家的小姐子弟准备的相亲聚会罢了。
父母让她来参加,只不过来应个景,谁会真正相中那些整天偷鸡戏狗的纨绔子弟?
要么就是那群毛头小伙子,血气方刚又冲动,完全没有成熟男人该有的样子,还都是对着父母哭一鼻子的年纪,完全没有长大?
深紫在少女该有的年纪已经算是博得头筹的美人了。
两道长长淡淡的眉毛,凤眼微微向下,眼尾上挑。
华贵而端庄。
今天还略施脂粉,艳光四射。
深紫一向自恋,第n次照过自己的小镜子之后,深紫被自己的美貌所深深折服。
何况还是这样的风情?
马车上,想到一会儿要见的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们,想到他们挤破头的样子,她风情的笑了,笑他们只不过是喜欢自己的几分颜色罢了。
如果真正相处起来,他们会喜欢默默无语的自己吗?
这样充满心事的自己?
深紫在少女该有的年纪腹黑而不活泼。
她常常静静的凝视镜中的自己,看自己比一般人更成熟的脸庞,想要把自己的影像深深刻进脑海里。
静下来会变得如冰雪凛冽的眼睛,眼角尖尖,看起来像一只雪隼。
只有在看向别人时变的眼含笑意而温暖,就像冰雪融化春意盎然的大地。
是如此的充满了生命力。
一会儿在跟大家相处的时候要尽量轻松活泼些。深紫跟自己说。
可是深紫的淡漠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么可能不被人察觉?
深紫拍了拍丫鬟翠凝,要些绿豆饼来。这还是父母叮嘱的,在聚会前多吃些东西,切记不可在聚会上只动筷子,头也不抬的吃饭。
虽然淡漠腹黑,但是深紫确实在诸多聚会上头也不抬的吃饭,据母亲评价是丢光了家里的面子。
不过,那些人,管他做什么?反正又没有自己的如意郎君。
深紫扒开一个绿豆饼,这绿豆饼可是用上好的酥油和的面,馅料香而不甜,不像外边卖的那些个绿豆饼,要么皮一咬就掉,要么甜腻腻的不能入口。
酥油香气传入自己的鼻腔。
深紫饿了,干脆一整个直接塞进嘴里,不管翠凝和红抹的惊异眼神,嘴巴鼓囊囊的嚼了几下就直接咽进肚去。
完后一抹嘴巴,假装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
十里翠凝红抹,楼台深紫丽人倚杜鹃。
这还是深紫六岁那年初见两个丫鬟做的歪诗,如今两个丫鬟已经被深紫教育出来了,不会像八婆一样的到处传主人闲话,要不然就深紫这架势,笑话定要传出五里地外去。
深紫太安静了,马车上太无趣。
翠凝给深紫加上了一件披风御寒。
还是红抹先出的声,
“小姐,你可有相中的人。之前老爷让你见过那么多的青年俊杰了。”
深紫一听到这事就头疼,找男票又不是皇上庭试状元,青年才俊是有的,一表人才的人也是有的,只不过都没什么想法罢了。
深紫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能勉强的人,一想到将来要和一个没感觉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深紫就毛骨悚然。
青年才俊不等于有感觉,深紫非常为自己将来的终身大事所担心,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将来不知道要嫁给谁,还是到年龄了就被家里父亲选好了聘给一个人去,连将来的夫君都不知道是谁。
要努力了,深紫给自己一个警告。
深紫摇了摇头,
“虽然都是青年才俊,但是没有相的中的”。
红抹到底是自己人,忠心的嘱咐了一声
“那小姐今天再好好看看。”
深紫微微勾起嘴角,冲红抹暖心一笑,把手放在红抹的手上。
深紫虽然不爱说话,但是爱热闹。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外边去。
初夏的清新空气迎面而来,午时太阳微醺,带着炭炉气息的暖风吹拂在脸上。
外边正是街上,临近中午,人头涌动。
来来往往的商户和顾客。
正经过天香楼,也就是本地最有名的酒楼,酒客的闲聊声,小二的吆喝声响成一片,看向酒楼二楼,栅栏里边满满当当的一片。
还有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