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曾毅从人群走出,对着小皇帝单膝跪下。
“陛下,是卑职贪恋权势,卑职认,但叶韫这些年把持朝政,朝臣仰她鼻息,若是这般也就算了,卑职再是错,也是从未背叛大宴,而她呢,表面上无争不抢,实际却将手深的更长,她敢说春闱那次舞弊没有她的手笔?朝中她的党羽没有拉拢新臣?她又起的什么心?卑职只是不愿陛下继续受她欺凌,弱我宴国皇室气焰,被有心人接机篡权,改朝换代!”
说着,他狠狠磕了个头,一派忠君之相!
这‘有心人’一看便知说的是谁。
四周看了半天戏的朝臣,听他那么说,一些中立、保皇党也面上复杂起来,是啊,放眼望去,哪个属部没有叶韫的人?
说她没有别的心思如何让人信?今日她这般嚣张气焰,又哪里有放权的意思?只差把心思宣诏出声,这不是想改朝换代是什么?
一时间,仿佛早就确认的假设成真,众人恍惚中也有几分心悸。
龙椅上的小皇帝听到曾毅那么说,也是身子一颤。
而叶韫施施然坐着,脸上还看不清情绪。
正在此时,朝臣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刑部侍郎何明呵斥道:“曾毅你倒是好会倒打一耙,你说叶相想改朝换代,但你能证明她有做什么吗?倒是你自己勾结容郡王谋害陛下是真!”
曾毅显然心中有底气,他冷哼一声:“我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丞相做了什么,但她的走狗做了什么我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且问你,你后宅养着的花魁是谁帮着赎的身?你一个刑部侍郎哪里来的天价赎金?你靠的不就是明郡王?”
“若说容郡王母妃还算的上正经官宦出身,那明郡王母妃不过是当初文贵妃身旁伺候的小宫女,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郡王,哪里来的钱财势力?”
曾毅斜睨着叶韫,脸上是明晃晃的意有所指:“靠的不就是身后这座大山?”
他话音落下,何明脸色顿时微变。
突然,一声怒斥声传来。
“你放肆!”
“有什么事冲本王来,谁敢对我母妃不敬,本王绝不饶他!”洛安一双眼沉沉看着曾毅。
他平日都是一派温和闲适的模样,和煦有礼,就是方才虽然脸有怒色,但也不落风度,如今发怒,双眼都似乎带出血丝,露出可怖之色。
曾毅一顿,张了张嘴,对着洛安那副他若再说一句,就与他拼命的脸终究没再说什么。
叶韫这才张口:“明郡王,曾大人说你的势力是我给的,我倒是不知是何时,郡王能否解惑?”
她清清淡淡一句话,显然并不承认这份罪责,曾毅诧异了下,也看向洛安。
洛安却是眼皮一垂,不再说话,这次脸上情绪尽数敛去,直接成了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叶韫手指微动,一个侍卫将长刀架上洛安脖子。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那明郡王妃陈氏俯身拜下,着急出声:“丞相,臣妇知道,您别难为我夫君。”
“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洛安听见,脸上沉默直接破防,转头怒气冲冲对着陈氏呵斥。
甚至要不是两旁护卫压着,他便要冲向那陈氏。
陈氏眼睫颤了颤,往日白皙的脸上只剩憔悴,并未回头,只将目光对上叶韫:“只要丞相信守诺言,饶我夫君一命,臣妇什么都说。”
洛安瞬间急了,挣扎着对叶韫高声道:“丞相,陈氏不过一个后宅蠢妇,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她说的都是胡言乱语,你也敢信不成?”
“是吗?”叶韫倒显得无所谓:“本相听听又何妨?”
洛安却继续说道:“不用她说,我自己就可以告诉你们,是我笼络了当年文贵妃一派残留势力,养了多年,这才能对付你们,我就是想自己当皇帝,洛维泱都能当皇帝我为何当不得!我不服才对他下手,你们要杀要剐随意,不用继续浪费口舌!”
“不!”陈氏却眼中泛泪:“夫君只是受人蛊惑,他并非恶毒之人,夫君虽不曾将这些事告知与我,但我掌管后宅,又自来心细,那人与夫君每每在府中会面,我都有留意,所以我真的知道是谁,他便是那。”
“陈氏!你要我休了你不成?”
陈氏一顿,脸色骤然灰白,往日端庄秀丽的闺秀,此时像是要破碎一般,可哪怕她身子摇摇欲坠,她却依旧挺着身子,惨声继续道:“是平。”
“是本王。”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之前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平王,转着轮椅缓缓过来。
平王自来闲散度日,是朝中唯一的亲王,又双腿有疾,所以上不上朝都没人说什么。
只是今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叶韫与小皇帝身上,倒是没发现,今日他也来了。
只见往日温和的人,此时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