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生倾入了刘然毕生心血,怎么可能容得了别人丝毫质疑!
他气得浑身发抖,口吐飞沫:“简直凡夫俗子,毫无用处!能让你见到这种长生盛况你不知感恩戴德就罢了,还敢胡言乱语!”
“我呕心沥血多年,就是那于叶当年都不一定比我更明白长生!道长说了,于叶也不过占了气运,只要按照他的方式,我必能长生!”
“不可能失败,绝对不可能!”
叶韫眼神幽暗,笑容中嘲讽之色更浓:“哪里有道长?他怎么不在这里?如果真能长生他肯定舍不得不看看吧?我估摸就是骗你这傻子,拿钱跑路了!”
“你胡说!”刘然一怔,说到这里他显然已有癫狂之色:“道长,道长只是不能参与俗世,他早已长生,只等我长生后才会出现!”
叶韫仔细端详刘然半响,终于确认,这刘然是将那长生方研究对了大半,但对于如何生死轮回却一知半解,其实从他理解错生道就已看出问题,但她之前还想着,或许这般不惜一切代价,合该是有信心。
但现在看来,他就是走火入魔。
所以广罗于叶与吴国资料,妄想复刻当年的一切,只是吴国毕竟经历过的战乱太过彻底,几乎算得上付之一炬,要不是有当年于叶在迎君城留的东西,恐怕他连长生方都看不懂。
也不知当年那第一位城主留下这长生方,知道有朝一日真的有人升了心魔,还因理解偏差,妄图以人命祭祀会不会后悔?
骗人先骗几,这刘然倒是做到了。
如此视人命于草芥,他已经不算是人了。
叶韫心中轻叹,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弄明白于叶是如何让她复生的了。
说不出什么感受,或许早有准备,但还是升了妄念。
那边刘然显然被叶韫勾起心底那点压抑许久的恐惧,他孤注一掷早就没有退路,做出这种事情,他其实明白绝对无法善了。
只是欲望超出理智,想着只要万一,万一能成,所有的后果便都不重要。
他可以等到风头过了,再东山再起,十年,二十年,百年都可以。
只是随着越陷越深,临到头,计划又一次次改变,他的心慌已经到达顶峰,可最后连他要给自己留的逃亡的钱都是假的。
他孤注一掷,已成惊弓之鸟。
但他还是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相信长生能成。
像一个死死绷紧的弦,此时,稍微一点外力就断了。
如果是假的,如果不能长生,怎么办?怎么办......
所有恐慌如海潮席卷而来,他疯魔一般喃喃自语半响,突然红着眼看向叶韫,他猛地抽出身旁一个守卫的腰刀。
面目狰狞道:“只要你们死了,我就能长生了,你该死,你该死......”
说着他拿着大刀就向叶韫不顾一切刺过来!
跟前人也没料到,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魔起来,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拔刀,祭台上并不是什么宽敞的地方,几个人离的并不远。
所以真的就是刹那之间的变故,那刀瞬间便抵到叶韫腰前。
“嘭!”
一道身影踉跄几步,伴着一声惊呼,直接从台上摔了下去!
“城主!”
“救我!!!”
可是随着一声沉闷伴着碎裂的声音,四周一切声音顿消,旋即更惊慌的声音传来。
“城主!!!”
“城主死了!”
叶韫一手搂住少年,此时少年半个身子挡到她身前,浑身颤抖。
她抬眼看他,少年眼里一片惶恐,目光呆滞的看着她,仿佛失魂一般。
他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方才刘然刺她,少年抓着她就往后拉,被她阻了大半,现在颤抖的指骨还泛着青白。
叶韫叹气,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无事,别怕。”
少年像一个僵硬的木偶,半响才渐渐松弛了脊背,只是抓着叶韫衣服的手还是紧紧攥着。
他眼珠动了动,嘴唇张了又张,发出声:“叶,叶韫......”
“嗯,我在。”
洛维泱这次才像活了,眼睛瞬间就红了一片,他猛地抱住叶韫,只片刻叶韫就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
许久没见到小哭包,叶韫想着刚才的场景也是有些心软,毕竟那种关头,下意识的反应才最为致命。
少年的沙哑的声音闷声传来:“叶韫我怕,我好怕,他差点就刺到你了,差点。”
“我武功好着呢,你忘了?他杀不了我。”
洛维泱猛地摇头,脸却还是死死埋在叶韫颈窝,呜呜的哽咽声压都压不住:“呜呜我不知道,我好怕,我刚刚觉得自己都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少年惶然的声音让叶韫听着都不忍,只得哄着,不过两人没说几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