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洛维泱继续直愣愣点头,转身又一头扎进床上。
床上他没让收拾,身上的衣服更是换都没换。
影二几人纠结的更明显了。
叶韫这一晚睡得也不安稳。
梦里消瘦的少年一遍遍叫她。
“阿兄,阿兄......”
他声音沙哑,双眼充血,整个人颓唐的仿佛老翁。
她猛地惊醒。
她坐起身,呼吸间还是属于黑夜的清凉。
不知过了多久,她走到窗前,屋外漆黑一片,似有虫鸣风声回荡在院子里。
昏暗的月色下,院外的迎客松依旧能透过院墙,看到半个身子。
清风吹来,它微微摇曳。
“阿兄,你是铭于史册的无双圣者,那我就是树上的一片叶,年年岁岁可常伴你左右。”
“傻孩子,叶易落,怎可长伴?”
“那我就当迎客松上的一片叶,万古长青,你可别又忘了啊。”
她摇头缓缓叹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到现在才发现那个傻孩子真的一直在以他的承诺陪伴她。
她到底亏欠了他。
正在她慨叹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
屋外几道熟悉的身影自窗外掠过,并未刻意放轻脚步声。
叶韫眉头一紧。
她打开门,看向洛维泱房门口。
洛维泱的影卫正把一个碗往洛维泱的侍从手里塞。
那人衣衫不整,显然是临时被拉起来的。
叶韫眉头一皱,走过去,轻声问:“出了何事?”
影二跪下:“是小少爷,他,他......”
影卫不善说谎,并且别说叶韫位高权重他们不敢违逆,就是小皇帝那一根筋的维护谁还敢对叶韫不敬。
只是小皇帝今日奇怪的反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虽然小皇帝极力遮掩,但对于心细如发的暗卫来讲,都有点小儿科。
他们只是诧异,这些不过是男子成长的正常反应,小皇帝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什么。
虽然,好像,按照他们的记录,小皇帝好像确实是头一次?
难道是不懂?
以为自己知道真相的影二,了然的同时,也觉得好笑。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叶韫自然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活动。
只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就料到洛维泱出了事。
她直接推门进了洛维泱房间。
没想到一进屋子,她就看见屋内所有窗户都敞开着,整个房间都流淌着寒凉的晨气。
叶韫胳膊上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房间竟然比外面还冷!
透过微弱的月光,她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床铺被褥还挂在浴桶上滴滴答答滴着水。
叶韫眉头微皱,快步走到床边。
果真!
洛维泱裹着衣服就睡在光秃秃的床板上。
她一惊,伸手就要拉他,却没想到入手竟是冰凉的水渍。
他还穿着湿衣服?
那一瞬间,叶韫觉得自己的好涵养都要气没了。
昨晚他冲撞她沐浴,她还没来的及收拾他,他倒是敢自己作贱自己了。
饶是聪明如叶韫也不免想差。
毕竟她现在眼里的洛维泱真的有种作天作地的劲儿。
听话是真听话,作人也是真作人。
他这般模样,她只能想到他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情,怕自己讨厌,先下手惩治自己。
她能这么想也是因为洛维泱确有这种前科。
当年因为他整日就喜欢养猫养狗,她怕他玩物丧志,一直反对,不管他怎么哭唧唧她都不松口。
后来她看他把那群小东西送走,以为他答应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让她发现他还偷偷留了一只。
可还没等她发作他,他就自己抱着那个黄色小猫大晚上坐在她寝宫外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那天下着雨,虽然她也没让他淋多久都雨,但奈何那时候的洛维泱身子不是一般的差,第二日就发了烧。
她知道这小祖宗天生有一股子倔劲儿,都已经打算松口,没想到他却在知道她碰到长毛动物会长疹子,倒先退了步。
本还坚持的小娃娃病还没好,就让人把小黄猫送出去了。
自此再不提养猫狗。
想到此,她由不得多想这人是不是又自己吓自己。
真是又气又心软。
她也没打算怎么罚他。
自从这傻子为了救她放弃自己整个朝堂布局,又差点在鹿山送命,她对他总心硬不起来,由不得纵着几分。
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