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黑若点星,看着他半响,直到少年快要维持不住脸上那点轻松笑意,又转过头,并未出声。
洛维泱暗自凝眉。
叶韫低垂着眼,似是对楼下说的新奇古史分毫不感兴趣。
少年眼珠微动。
围栏旁坐着的叶韫肤白如玉,晨光透过窗户打在她侧颜上,光晕中尘粒轻跳,她面上却连半分绒毛都无。
鸦色睫毛根根卷翘,盖住那双漆黑凤眸,翘鼻薄唇,薄情冷淡之极,明明不是多好看的相貌,多和煦的人。
可少年依旧看呆了眼。
他无意识出声:“她肯定不及你。”
叶韫一愣,纵使她再不顾及容貌,也是记得自己此生容貌,不过中上之资罢了。
她看着少年,半响,缓缓露出笑意:“她不及你。”
“……啊?”
白幡布满了整个于家上下,本宽敞的院落跪满了人,哭嚎声此起彼伏。
于家老太爷在于铭归家一月后,含笑逝世。
哀乐齐鸣,白浪如潮。
于叶同别的于家旁支子弟已经跪了三日,实在有些受不住。
终是趁人不注意,偷溜了出去,他七拐八拐的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
这处院落极为偏僻。
一面种着不少青竹和果树,另一面却被于家一处大湖隔开。
湖旁密密麻麻布满荆棘。
若不是他误入,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里会有一间小院子。
是的,小院子。
相比于于家别处院落,这处院落小的不能叫院子,且外面平平无奇,灰扑扑的,就是让人发现也提不起兴趣参观一番。
可屋子里却建的极为精致。
每一样东西都看的出来用了心,雕刻成各种动物的摆件,房梁床柱不仅用着极为昂贵的黄花梨,上面也都雕着极为讨喜的花草鸟兽。
哄小孩子玩的东西。
显然之前曾有人居住于此,还是个受宠的小童。
就是不知为何要给一个极受宠的小童,弄这么一处院落。
仿似,不想被人发觉似的。
他也懒怠琢磨,虽看灰尘此处主人早就不来此处久矣,他还是悄悄观察许久,确定真没人。
自己才堂而皇之占据了此处。
但凡心情不好,抑或是不想被找到,他就偷偷跑到此处。
窝在那院子里,抱着那些憨态可掬的物件,心情也会变得愉悦起来,
这些年,他一寸寸摩擦那些摆件,看着它们从笨拙的看不出样子,到活灵活现的好似能跳能蹦。
他啧啧惊叹。
仿佛也看到一个穿着极为精致的小童,笨拙的雕着那些小猫小狗,初始不成样,不久便已然熟稔。
她蹦蹦跳跳在属于自己的城池里构建着自己喜欢的模样。
他又羡又渴望。
他什么都没有。
只能像个小偷一般,细细打量她的曾经,想象自己也同她一般在经历着。
不对!
翻墙进院子,刚走到内门门口他就发觉了不同。
他虽荒唐,却也是自小人精堆混出来的,哪怕在此处逍遥几载,却从不敢有半分懈怠。
每回他离去都会仔细锁好门锁,可这次门虽关,锁头却开了。
他小心挪动,尽量不让自己脚步声出现,脑子里不断翻腾。
回想自己刚才是否哪里声音太大?会不会惊动里面人?
抑或着人已经走了?
自己也可能记错了,上次离去疏忽了,并未上锁?
可他才刚挪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稳且轻。
他瞬间刷白了一张脸!
完了!
没给他任何想好出路的时间,那门“吱”的一声就打开了。
“你是何人?”
于叶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人竟是于铭!
他瞪大了眼看着她,仿似一个木头人。
距离上次见她已月愈。
家主近两年身体破败的可谓人尽皆知,能撑着于铭归来更是不易,故于铭归家不久便侍疾谢客完全不出他所料。
可他料的还有这辈子都只能遥望这位惊才绝艳的族兄,哪敢奢望能近处接触。
还这么快,这么突然!
一向脸皮厚如磐石的少年回过神后,硬生生涨红着脸变成个炸毛结巴。
“我,我,我不是,,,你,不,”
他懊恼闭嘴!
于铭沉默着看完他自导自演的傻剧,方开口:“此处是吾宅院,往日你私闯便作罢,切莫再来。”
“归罢。”
语落,她转身入内。
她的宅院?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