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桓昱如此许久了,只是晕厥过一次之后,这样的症状也就不算病了,他还把这当成大病一场的后遗症,觉得身体已经恢复许多了。
“梧食,找梧食过来。”他大声冲外面喊。
洛云胜从门口答到,“皇上,梧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梧食几乎是被太监一路拖着去的千秋宫。他刚听到这个消息,就慢悠悠地提早把饭吃了,等着人来叫。
“不用如此着急,皇上这脉相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半边身子被带着走,半边身子倔犟地往后拽。
“梧太医啊,皇上地事,哪有不着急的。”小顺子冒冷汗,这可不只是皇上的事,若真是瘟疫,那自己岂不是也很危险。
梧食继续要跑不跑的,想着总算出现相同脉相的人了,这些太医也真是废物,这么些日都没诊断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到了千秋殿,傅桓昱已经在那儿等候许久。
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只是傅桓昱现在实在没有耐心,站站起起的,就觉得时间过得委实慢了些。
天子之怒,还是有些骇人的。梧食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埋下头跪在地上。傅桓昱深吸一口气,翻过手臂内侧,放在小方枕上。
梧食一边号脉,一边问:“皇上近日可有不适之处?夜里可还安稳?心情舒畅否?”
“与往常无异。”
梧食心中暗道,与往常无异,就是没有改善了。人对自己身上的痛处是会适应的,就像在污秽之处待久了,也渐渐闻不到臭味。
傅桓昱的病症由来已久,他渐渐也就习惯了,若是觉得没有变化,那么其实也就是还病着。
他已经有有一阵子没替傅桓昱把脉,往常这都是梁太医的工作,他接手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根本,还被梁太医冷嘲热讽了一番,就交回了梁太医手里。
虽是有些不甘心,梧食想着自己在宫里也待了太久了,正好借此机会溜出宫。
苏年见傅桓昱似乎没什么大碍,也想着寻个由头让梧食出宫。她让梧食稍安勿躁,等她做了铺垫,正大光明地出宫,岂不是更好。
没想到等了几日,还等来了这档子事。
哎,也好吧,把事情搞明白了再当他的老百姓去,也不枉费走这一趟。
“皇上,可否允许微臣给那两宫人号脉,好比较其中的出入。”
傅桓昱不满道,“你是说,朕与那宫人是同样的病?”
“微臣不敢断定,只是皇上病情似有加重,而那两人又正好病倒了,微臣觉得其中许是有关联。”
从脉相上来看,傅桓昱必定昏症加重,且气血亏空,梁太医从医经验丰富,怎么会没诊出来?
“你去看看,你去仔细看看,他们二人得的是不是湘县的瘟疫。”
梧食摸不着头脑,“皇上,京都离湘县几百公里,这怎会扯上联系呢?”
“适才有人说了,瘟疫可随着衣物被带过来,否则怎的这么恰巧,秦匀刚进宫见朕,朕宫中的人就病倒了。”
“臣听钱太医描述那两宫人的脉象,倒是与皇上……”
傅桓昱一脚踹向梧食的小腹,“你是说朕将病传给了宫人?”
梧食哪有这准备,一下倒在地上,幸好本就是跪着的,受力不重。
“梧太医,还不快谢罪。”洛云胜见这人呆呆倒在地上,还不动弹。
梧食脑子还在发愣,又急忙换回了跪姿,在地上磕头,“微臣恕罪,微臣恕罪。”
“你,去给那两人号脉,找出病因了再到朕跟前来复命。”
梧食连声说是,又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千秋殿,狼狈程度不亚于上次从孙佳玉宫里出来。
“梧太医,您说话也该小心着些,就算太后器重您,若是在皇上跟前出了差池,也是难过去的。”
“是是。”梧食也没辩嘴,洛云胜也是为他好,宫里混了几天,做人都不洒脱了。
那两人的病症像是昏眩症,上气不足,血液无力行走,自然头晕目眩。但气血不足者常面唇灰白无色,这两人却面红耳赤,像是热极生风。右脉虚,左脉实,且不论该用什么药医治,单单找到病因,都是头痛之事。
有时虚不受补,倒也会造成这种混乱的脉象,但往往是七分虚,三分实,这种半虚半实的脉象实在少见。且这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吃下什么滋补之物连身体都承受不下?
“如今你们二人的身体,全京都百姓都关心得紧呢。”梧食号完脉,见两人面色紧张,笑盈盈地开玩笑道。
“太医,你可看出什么来了嘛,我们俩得的是什么病?真是瘟疫?”年纪轻的小宫女心直口快,忍不住问了出来,边上年岁长一些的太监哎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瘟疫虽不尽相同,但绝不是这样的,凡染瘟疫者脉洪大滑数,与你们二人不同,此处尽可安心。”
见两人皆神色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