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失误了,对不起,苏教官,沈婉同志你们碰到哪里了吗?”
年轻副手也吓了一跳,额头手心都冒出一层汗,车子刚停稳就急忙回头道歉。
苏晏城眉心微皱,见沈婉已经扶着额头坐回去,他也收回了胳膊,只是左肩连着胳膊的地方传来一阵抽痛,似乎是因刚才的动作牵扯到了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
他不动声色的压下身体不适,脸色却变得十分严厉:“做事要专心。”
“对不起苏教官!我刚才开车分心了,对不起!我会好好检讨!下次再也不会犯!”副手再次紧张道歉,心里自责又懊恼。
他这才第一天上任就把事情搞砸了,还差点让沈婉同志受伤,他真是太失败了。
“回去加练一周,负重跑二十公里,另外向沈婉同志道歉。”苏晏城没揪着他的错误不放,但也没有就此揭过。
相比他犯的错,这个惩罚他完全可以接受,年轻副手大声答:“是,教官!”
接着满怀愧疚的回头去看沈婉:“对不起,沈婉同志,你伤的严重吗,我一定会负责的,真的对不住。”
沈婉捂着额头不想说话,但前面的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她,她只能扯扯嘴角说:“还好,我没事,应该不用负责。”
她并不奇怪副手认识她,也感激苏晏城刚才及时出手相救,可她这旧伤刚愈又添新伤,实在是笑不出来。
不过谢还是要道的,她放下手看向苏晏城道:“刚才多亏小叔叔出手扶住我,今天真是太感谢了。”
苏晏城平静回视,目光先落在她脸上一瞬,又扫过她额头泛红的地方,声音沉静说:“不用谢,你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沈婉摇摇头,道不用,她皮肤薄,平时碰下都会红,她头撞到的地方刚好是靠背柔软的皮垫子,并没有大碍,她回去继续用上次开的药膏擦一擦就行。
年轻副手在一旁连连道歉等两人都坐好了,他才小心的启动车子,继续往军区大门开。
接下来的路程十分平稳,沈婉在进部队大门不远处就让他停了车,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回身站定。
“苏小叔叔再见,这位……”
年轻副手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挠挠头还有些虚的说:“沈婉同志,我叫江秋阳,我之前在大礼堂看过你们的演出。”
“你好,江同志,那小叔叔再见,江同志再见,欢迎你们几天后来看我演出。”
沈婉说完,只听到苏晏城轻嗯一声,江秋阳倒是满眼晶亮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她笑了笑,再次挥手后,转身先一步离开原地。
在她身后,江秋阳把车开往另一个方向,直到此时,苏晏城的视线才透过后视镜,毫无阻拦的看向沈婉的背影,直至她的身影走过拐角,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左右,沈婉回到部队后先回了宿舍一趟。
这个点,文工团的人都还在练功房里排练,沈婉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又拿起镜子仔细检查额头碰到的地方。
确定只是有些红,并没有肿后,她心里才彻底松了口气,又拿出医生给她开的药膏,薄薄的涂了一层。
再有一个星期不到就要上台了,她这张脸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趁着时间还早,沈婉拿出自己的练功服,也准备去练功房跟大家一起排练。
女兵宿舍离文工团的练功楼不远,沈婉刚走到楼下就能听见二楼大排练室里传出来的音乐声。
等她换好练功服出现在排练室外,屋里众人新一轮的排练也接近尾声,她没去打扰,独自走到角落开始拉伸做热身。
大家一曲排完,沈婉也刚好热身结束,早就注意到她的李老师走到她身旁问:“沈婉你身体都养好了吗?”
“养好了,老师,我可以跟大家一起排练了。”沈婉说着,抬起手把散在脑后的头发三两下盘好。
李老师笑着点点头,示意她过去加入排练,同时又拍拍手跟其他人做示意,让大家做好下一轮排练的准备,随即伸手按下播放器按钮。
中秋汇演压轴的大型舞剧依旧是以红色革,命背景做主题,讲述了一个十八岁少女在家里父兄都牺牲后,决然投身前线队伍,不惧艰苦与危险,在战场历经千辛万苦,最后终于等来胜利曙光的故事。
沈婉扮演的角色就是这位十八岁少女,舞剧的开头是她与饰演少女母亲角色的舞者抗争要从军,而母亲担心最后的孩子不愿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抗争成功后,少女怀着满腔的热血加入队伍,从开始的好奇兴奋,到见证战场残酷的惊恐与愤怒,中间还有历经同伴牺牲,自己受伤等等情绪波动的巨大转变,对饰演的舞者是个极大的挑战。
前面两个多月的练习已经让沈婉对角色情绪的把控与演绎都充分的理解透彻,并融入其中,音乐一开始,她就是那个故事里的英勇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