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菱第一次知道齐佑的名字是在校园的一场趣味辩论赛上,那场辩论赛的主题是“有没有必要将暗恋诉之于口”。
她是观众,不是特地冲谁而来,只是单纯地对这个辩题感兴趣。
虽然是趣味赛,但也分胜负,比赛最终在齐佑的一句“如果说与不说都有遗憾,那不妨大胆一些,让一切有可能发生,请允许自己勇敢”中一锤定音。
台下掌声雷动,主持人心潮澎湃地宣布结果,还一脸骄傲地高声说出绕口令一般的夸赞之词,“不愧是我们物理系的最佳辩手——齐佑,果真无人能出其右。”
陆菱听完这句话,脑中闪过两个念头:
1.主持人和这位辩手是朋友,关系应该非常铁。
2.她记住了这个名字——齐佑。
那天,她狠狠地鼓了掌,不是因为主持人的结束语,而是因为齐佑的那一句“请允许自己勇敢”。
她憧憬勇敢的人,也憧憬成为勇敢的人,那天直至散场,她还坐在位置上呆呆地鼓着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佑离场时,看见台下那个发呆的女生笑了一笑。
如果点与点在某一时刻有过靠近,那么命运这个“红娘”十分乐得让一切发生,会为这两个点牵一条丝丝缕缕的线。
社团招新时,陆菱还报名了轮滑社,社团群里通知开始训练的那天,她拎着新买的轮滑鞋到了集合场地,跟着一起来的新人们坐在石凳上换鞋。
“你好,学妹,你之前有学过轮滑吗?”社团里的学姐热心地上前询问。
陆菱是个很容易紧张的人,她控制住有些发抖的手,摇了摇头说:“学姐,我没有学过。”
“这样啊。”学姐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朝某处大喊了一声,“齐佑,这个学妹是新手,你来教她。”
齐佑……
齐佑?
陆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更紧张了。
“来了。”好听的男声由远及近,高高瘦瘦的身影像乘着风而来,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帅气的圈停下。
“是你?”齐佑低语了一声。
“怎么,你认识?”学姐问。
“不认识,只是恰好见到过一次,估计她也不太记得我。”齐佑笑着说。
学姐拍了拍他的肩,“那行,这个学妹就交给你了,我去照顾其他新人了。”
齐佑比了个“OK”的手势。
学姐离开后,齐佑躬下身体,一本正经又带着笑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菱看他穿着轮滑鞋还能稳稳当当地弯着腰同她讲话,一边是羡慕和佩服,一边是紧张,因为靠得有点近。
她双手抓在石凳边上,克制住自己因紧张而产生的微微颤抖,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回答:“学长你好,我叫陆菱,请多关照。”
“陆菱。”齐佑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后笑着说:“名字很好听。”
陆菱耳根“噗——”地红了一片,顿时变得结巴:“谢……谢谢学长,还有……我记得的。”
“嗯?什么?”齐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双手抓得更紧了,“我……记得学长,在礼堂里,我听过学长的辩论赛。”
“这样啊——”齐佑反应过来,故意拖长了尾音,凑得更近了一点,“那你觉得我辩得怎么样?”
陆菱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但她还是直视着齐佑,真诚地夸赞道:“学长辩得很好,我同意学长的观点。”
齐佑愣了一瞬,他没想到她会认真地夸他,他的眉眼由此舒展得更开了,又凑近了一厘,“谢谢,如果下次我再有辩论赛,你会不会还来听?”
陆菱稍稍偏了偏头,眼睛有点打眩,手指一直在抠着石凳下方,“嗯……嗯,会的。”
齐佑把她的所有反应都看进眼里,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他对她有了初步的认知印象:
1.这个女孩子不经逗。
2.她有点可爱。
他看她已经自己戴好了护具,于是伸出手,说:“来,试着站起来,我教你滑。”
陆菱看着那只白净的手,做了好一会的心里建设,才搭了上去。
她估计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在尝试了将近一分钟都没能站起来后,她的耳朵已经是红得滴血的状态。
齐佑忍着笑,双手扶住她,帮她站了起来,“来,先试着抬起一只脚站立。”
陆菱崩溃,这是什么为难人的入门训练,她两只脚都还站不稳……
但崩溃归崩溃,学还是得学,毕竟她也想帅气地转圈,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么。
她试着抬了抬脚,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像是小脑萎缩了一般东倒西歪,但每回都能被齐佑及时扶正。
在齐佑的耐心“拨正”下,陆菱终于能稍稍做到抬起一只脚站立一小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