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将离缩了缩脖子,理不直,气也不壮,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要给花落城做手术了,你快起床去跟进,可别出什么差错。”
“嗯。”林君渐嘱咐:“你老实待在房间,等我消息。”
池将离点头,这台重要的手术,除了医患双方,就只有花家父子参加,其他人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整整一天,池将离待在房间里没出去过,直到傍晚时林君渐抱了个木盒子回来。
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木盒底部的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血迹,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池将离伸手想打开,林君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道:“别看。”
池将离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回他道:“没事儿,我不怕。”
挣开林君渐的手,池将离打开扣锁,慢慢掀开盖子。
里面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池将离的瞳孔猛然缩紧,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林君渐扶住她,合上盖子道:“让你别看,不听话。”
池将离稳了稳心神,声音发颤道:“怎,怎么会这样?”
这人头七孔流血,目眦爆裂,嘴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一看就是死前经历了非常大的痛苦。
林君渐:“手术前,只给城儿灌了麻沸散,那老道说,因为她们两姐妹共用一副躯干,麻药只能下一个人的量。”
所以说,这个称落儿的女孩儿,经受了剔肉削骨之痛,活生生被割下了头颅。
池将离无法接受:“这太残忍了!”
林君渐沉默了片刻,道:“半夜,要将这颗人头埋到城郊桑梓地。”
池将离抓到重点:“桑梓地!”
林君渐点头。
池将离:“看来她就是画楼城。”
林君渐:“她惨死至亲之手,难怪冤魂不散。”
池将离:“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经历虽然惨,却不该加害无辜之人。也不知道我们在临江城的这些日子,她有没有出来作祟,得尽快把她缉拿归案。”
林君渐:“先把这人头埋了再说。”
池将离:“你去吧,我等你。”她对埋尸这项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桑梓地荒郊野岭,黑灯瞎火的,光是想想就浑身发毛。
林君渐:“一起去,今夜不能留在花府。”
池将离不解:“为什么?”
林君渐:“这里是花落城的梦境,你觉得花落城每晚做的是什么梦?”
“让她夜不能寐,自然是噩梦了。”池将离恍然大悟:“是她的连体姐妹变成恶鬼,回来报复花家的梦!”
“可是画楼城不是不能离开桑梓地吗?”
林君渐:“这里是花落城的梦境,一切按照她的逻辑来,她又不知道地缚灵不能离开埋尸地。”
他这么一说,池将离开始焦灼起来,一把抱起装着人头的木盒就往外走:“那咱们赶快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走几步,池将离手中的木盒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吓得她一激灵,迅速扔出木盒躲到林君渐身后,颤颤巍巍道:“什,什么情况?”
木盒还在地上摇摆,里面传出“空隆空隆”的声响,诡异至极,就好像是里面的人头活了过来,急切地想要冲出桎梏。
“不好!”林君渐拉起池将离的手破门而出,往花府大门冲去,边跑边道:“花落城的麻药劲儿过了,现在是噩梦模式,赶快出花府!”
两人刚出花昭彦的院子,那人头“哐”一声破开木盒,张着獠牙飞了出来,在院子里狂舞,断口处瀑布一样往外淌血,鲜血很快铺满了整个院子,并不断向外蔓延。
这恐怖的一幕刚好被花昭彦院子里值夜的小丫鬟看见,小丫鬟被眼前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尖叫:“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那血淋淋的人头听见小丫鬟的尖叫,突然开始兴奋起来,发出尖利的狞笑声飞向小丫鬟,张着血盆大口咬断她的脖子。
小丫鬟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挺挺倒在血泊中。
花府众人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无一不成了人头的猎杀目标,霎时间血流成河,哀嚎声不断。
林君渐拉着池将离一路狂奔,眼看就要跑出大门,突然“轰”的一声巨响,花府的两扇朱红色巨门瞬间闭上!
池将离上前推门无果,急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