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眼底划过一丝惊慌,闪身上前,一把提起许如风扔了出去。
许如风被江映雪接住,他耗尽体力,短时间内又经历了大喜大悲,承受不住,垂在江映雪肩头昏死过去。
江映雪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余光瞧见林君渐正暴力拉拽满脸痛苦的池将离,忍不住出言提醒:“你轻一点,她伤得很重,经不起折腾的。”
池将离一张痛苦面具焊在脸上,痛得说不出话,张嘴只能吐血,闻言狂点头。
林君渐停止了暴力动作,无奈她自己又站不住,林君渐不得不扶着她,允许她靠在自己肩头。
万佛宗的一众和尚很快赶来。
看到空观大师的遗体和四个形容潦倒的少年,和尚们具是吃了一惊。
万佛宗宗主了缘最先回神,见许如风昏迷不醒,池将离半死不活,另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忙吩咐身后的几个黄袍僧人把他们带去寺中的就医处施救。
许如风被和尚背出了塔,江映雪跟在后面,和同行的万佛宗大师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青虹塔内,和尚们看着奄奄一息的池将离犯了难。
这施主虽然不成人型,但从衣服上可以判断出是位女子。
修佛之人当回避女色,和尚们是不方便去背池将离的。
然而扶着她的同伴却一直无动于衷。
和尚们等了会儿,忍不住开口:“阿弥陀佛,请两位施主随贫僧去药师殿就医。”
林君渐低头看一眼池将离,明知故问:“能自己走?”
池将离的一张黑脸因痛苦而皱在一起,嘴里嘟嘟囔囔,然而她喉管里全是血,话也说不清。
林君渐略作迟疑,俯身,将耳朵贴近,终于听清了她的蚊子哼。
她说:“林君渐,我好痛啊。”
林君渐心一紧,像是心尖上被人掐了一记,眼睫颤了颤,什么也没说,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池将离登时睁圆眼睛,惊诧于他竟然公主抱自己的事实。
要知道平时她碰他一下,他都恨不能剜了身上被她碰到的那块肉!
明月高悬在他头顶,从这个视角,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子。
他的唇角有一个自然向上微弯的弧度,不笑也似笑。
然而视线移进他眼睛,却是一片死寂。
林君渐低头,漆黑如渊的眼底对上她的视线,随即不自然地转移,故作冰冷:“只此一次。”
池将离会意,默默垂下眼睫。
当下是非常时期,他别无选择。对于嫌她至极的林君渐来说,把她抱在怀里,应当是一种十分为难的事情。
他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青虹塔很高,楼梯也陡,然而林君渐却走得很稳当,在他怀中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颠簸。
池将离想要夸一夸他,缓解一下这莫名的尴尬,一张口,喉咙里咕噜咕噜冒血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林君渐皱眉嗔道:“别说话。”
他的语气一向很冷,像昆仑山的雪,终年不化,然而说这话时,声线里奇异地含了些许二月春风的味道。
虽微微凉,却足以吹化隔年雪。
池将离吞了口血,也就不再说话了,默默闭上眼睛,等待救治。
她记得万佛宗坐山的医师,是她的二叔池重台。
大家族就是这样,走到哪儿都是亲戚。
只盼二叔不要认出她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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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宗药师殿,池重台面对躺在病床上浑身是伤,面目难辨的池将离,一时无从下手。
“君渐,你的这位同伴外伤面积太大,内伤又重,一时半会儿很难痊愈。”
他递给林君渐一颗丹药:“这颗固灵丹先给她服下,我在另配外涂的玉红膏给你们用。”
固元丹,顾名思义,是固本培元,修补灵府的灵丹妙药。
“多谢池二叔。”林君渐接过固元丹喂给池将离,池将离就着嘴里的一口血吞下,顿时觉得身体好受了许多,她举起手臂,虚弱地开口:“池药师,开白芍生肌膏,不要生肌玉红膏。”
池重台:“嗯?”
池重台对于这个伤号竟然懂药理略有惊讶,并且她的声音很是耳熟,不禁为心中猜测悬心,不确定道:“看姑娘也通医理,不知家住何方?师从何人?”
池将离故意夹着嗓子,企图混淆视听:“我是天衍宗医修,呃…嗯…裴,裴,裴里!青…冀州人!我师父就是天山当归峰的池繁缕!”
池重台:“???”
六妹又新收了徒弟?怎么他竟不知。
池将离额角冒汗,暗道不好。
她只知道六姑姑在天衍宗药峰当峰主,于是随口胡诌,可惜这谎话说得破绽百出。
池重台将信将疑,池将离硬着头皮继续道:“池峰主的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