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轻浮暗袭香,不知声鼓动人弦。
宴席上,众人一片和乐,名头虽是为佛法设宴,但唐皇明显并未太过重视,轻歌曼舞,佳肴柔酒数不胜数。
玄祎的师父是大唐境内慈恩寺最为德高望重的佛僧,平时最为稳重持平,但现在他只想丢掉形象疯狂叹气。
他看了看坐在身边,垂眸低笑的少年郎,平时满是清冷端方的眼底此时全是柔和,按俗话说,那是看狗都深情,但是此刻正用这深情看着手中的茶盏,只身子有些许倾斜,手不住的摩挲着茶身,嘴角的笑意更是完全止不住的上扬——他已经傻笑了快半个时辰了。
他这回不想叹气了,更想扶额。
还没来得及动,正乐着的少年却突然抬头看着他,神色有些疑惑。
“师父,缘何如此看祎?”
还不算太傻。
他现在倒是学会了自己安慰自己,许是方才想到了什么可乐事,反正也未曾完全忽视外界。
“无事,可要用些饭食”
轻摇着头,把煎得微黄酥脆的香浓面饼往玄祎身边递了递,含笑说道,但要是他知道事实缘何只怕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轻轻缓缓的风微微抚过玄祎的身体,白兰说是化为风,但实际上是化为繁花灵体与风融合,夹杂在风中,但要说化为风倒也无误。
白兰用手托着腮,轻靠在红木桌上空闲的地儿,至于风怎么托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想起刚才玄祎一直微侧着身子,装模作样的看着杯子,嘴巴却一直动个不停。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她又不是小孩子,至于这么叮嘱吗?
还让她不要因为贪嘴吓到人了。
也亏得他师父老眼昏花看不真切他嘴巴的动静,不然……只怕要好生训斥一番。
想着想着,白兰有些不道德的偷笑了起来,但眼神一飘,看着玄祎正襟危坐着,已经跟他师父交流起了佛法,顿觉没趣,也不扰他,径自自个儿去玩了。
美人如花酒似泉,简直让人乐不思蜀,但这一切在上方的男人面前皆不足为道了起来。
壮冠勃发,眉目如昼,挺立的眉眼此时不复往日冷峻,甚至眼底因臣子们宴饮欢快的样子带了些笑意的缘故竟显出了几分和蔼。
白兰在底下悄悄的看着稳坐在高台上的男人,看着看着内心几乎要暴风尖叫了。
不说旁的战绩,单就一战擒两王就够后世的人瞻仰了,更别提文治了,这个男人简直就跟开了挂似的。
这简直就是个挂逼!!!!
不过白兰想到他此生唯一被诟病的存在,不由得叹息一声,不开挂就要挂也确实为难。
这时候的白兰打死都没想到她想的还是保守了,他居然开挂开到了挂!!!
不过,她这时确实不知道,现今只感叹于唐皇的文治武功与威震全国,即使四方洲宇的精怪亦不敢来犯。
轻抿口美酒,李世民此时正看着下首的魏征醉醺醺的样子。
唔,魏卿更妩媚了,下次把这说道说道再写上史书,让魏卿更加出名。
恶趣味的想着,李世民面上不动声色,谪仙般的脸上不漏分毫小九九。
正当众人一片和乐之际,宴请诸人的宫楼外传来金音阵阵,香雾漫至内里。
“这……这是什么?”
“金音?这香?”
“……”
“似是佛香,大概是哪位佛陀现身。”经此魏征早已醒了酒,见自己同僚们拧着眉头想要分辨出来信息,这香他倒是熟悉,平常没少接触这些信佛之人,慈恩寺不要太多,但这金音可非能人力所为。
话音一落,魏征便将视线移至上首,看着他的君主不语。
轻阖了阖眼,李世民有些疲乏,他知道,魏征在等他的态度,底下人都在等他的态度,君之所向,臣之所对,甘愿往之。
这些佛陀倒是一个个清闲得很,天庭灵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还有空操心凡人。
也别论为何李世民对待佛教为何如此,自己辛辛苦苦打天下治理天下,好不容易让前朝战乱绝望的百姓缓过来,以战止操,路不拾遗矣。
结果佛教几句话他倒是成了贪杀罪恶之徒,他的国度成了那恶国,百姓成了愚昧不开化的野人般,也不看看自己脚下的百姓有多惨还有脸说他。
果然,若不是去地府一遭,只怕他还要在虔诚信奉些时日呢。
再心沸难耐,但人佛终究有别,为避不必要的麻烦,再不愿也得去拜见。
步下台阶,李世民昂首阔步行在前方,身后重臣皆默不作声跟上,见此,等得心焦的玄祎也快步行进。
他虽钻研佛法,但自己一人研究终是闭门造车,如今佛陀现身,他自是要拜见,若能,求一两句真言也是喜的。
……
金光洒落,宁静缠然的佛香绕着宫楼,勾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