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得同时一边扣上纽扣，下一秒拿起手机，他瞳孔中有暗色流动。
“你好，我是张初静哥哥。”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
清吧里氛围缱绻，邓茵茵扶着张初静，怕她越听越越想睡，她感觉把人给拉了出去。
慌张地拨号，耳边男声想起时，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邓茵茵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犹豫着：
“张初静，你来说，江知和你是什么关系。”
张初静刚喝完酒，唇色尤其透亮，从浅粉变成玫瑰色，她此刻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问她问题。
脑袋像小鸡啄米，她声音因为喝醉软乎下来，不想思考问题所以刻意撒娇：“茵茵，我好想睡觉。”
邓茵茵心都颤了下，可是她和别人合租，不好冒昧带人回家，只能狠下心继续问：“你先说，说了就睡觉。”
张初静听懂了，她一边思考：“嗯？江知。”
电话一边，女声穿过网线，江知坐在车上，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落在窗外，目光幽深。
“嗯，江知，是个男的，你认不认识？”邓茵茵耐心，又说。
张初静这会儿有些不舒服，头晕，难受，翻找这记忆，过了会儿，她点点头。
“哦，是我的哥哥。”
电话离她很近，她声音压了些，呼吸声明显。
江知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他声音沉下来，格外冷请的声线：“你们在哪儿。”
既然信息都对得上，邓茵茵就和他说了地址。
江知调好导航，夜晚的北城空了许多，街道两边，无人无车，只有黑夜吞噬着，他时速放开，到有了在国外的感觉。
回国以后好像没这么开过车，这会儿却有些收不住。
地址在期未路周边，江知车停路边，拉开门，抬眼就见张初静和她朋友正靠在一起坐着。
邓茵茵打了个哈欠，路灯下，男人高瘦笔挺，身材不错。走近，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眉目却很深邃，鼻梁极其优越。
长得还挺帅。
她拍拍张初静肩膀：“行啊，怪不得眼光这么高，你哥来了，快醒醒。”
张初静没回她，邓茵茵拿手机看时间，瞥见张初静睁开了眼睛，她松口气：“好了，会自己走路吗？”
张初静乖巧点头：“我会。”
邓茵茵放心了，用手抬起张初静头：“看了见了吗？这人你认识吧，认识就跟着他走，他说是你哥哥。”
张初静只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点着头：“我认识。”
说完，她眯着眼睛想看地更清楚，视线之间，一张俊脸就在眼前，却没什么表情，张初静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自己站了起来，朝面前人走过去。
她记忆里有这个人和这辆车。
江知没动，夜色缱绻，路灯下光线不够明朗，他一张脸沉在阴影之间，看不清神色。
张初静慢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停下，不动，看起来是挺清醒的样子。
江知看了她一眼，打开了车门，张初静到也听话，自己乖乖坐进去。
他放心下来，先过去和邓茵茵道谢，声音平缓：“麻烦你了。
邓茵茵一挥手：“不麻烦不麻烦，你给她扔回家吧，张初静哥，我就先走了。”
“嗯。”
江知也转身上车。
他系好安全带，却没第一时间开车，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初静其实早就不清醒了，旁边人没动静，伸手，她往他胳膊一推，下一秒，又推了一下。
她力度微弱，两个动作完一句话不说。江知转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突然笑了下。
他知道她是在示意自己开车。
周围依旧寂静，街道上同来时一样空旷，他匀速驾驶。
车里不多时就多出一种酒味，夹杂着酸酸甜甜水果香气，江知静下心，一旁的张初静已经乖乖睡去。
睡着睡着，她突然往一边倒过去，半裙的口袋不深，里面的东西随之掉落在车间，封闭空间里，这声音格外清晰。
江知余光瞥见，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突然收紧，有情绪在心脏上蔓延开，密密麻麻，一瞬间像透不过气。
车开到一个路口。
往左转再开十分钟到花路小区，是张初静家。他静默着，低垂下眸，眼帘遮住眼底晦暗。
马上就到转弯口，他突然抬眼了眼月，月亮高悬，江知手指搭在方向盘，过了两秒，却是往反方向驾驶。
好在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