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1 / 2)

天色渐暗,晚风夹杂了凉意,吹散了缠缠绵绵的酒气。

五微楼离镜湖不远。玄尘子与无澜用轻功登上湖心矗立着的思过亭。

“临渊十景,镜湖映月当数第一。闭关修行时,我最怀念这里的风光。”

“二师兄也喜欢,您不在的时候,他时常邀我在此赏月。”

玄尘子不许门众大肆操办生辰宴,更不许送生辰礼。无澜自知时日无多,破例为师父备了礼物。怕他不收,无法全了这段师徒之谊,又怕他收下,好似一切再无扭转之力。

“徒儿最近新学了些技艺,顺手做了样小兵器。您若是不嫌弃,能否收下?”

她从锦囊取出生辰礼,一时间有些怔愣。

早晨匆忙,从奚云亭那里取回来后,竟没来得及瞧上一眼。他擅自改了图样,将簪子通体雕成了根竹节。簪身上的几个凸起配着簪尾上的竹叶,看起来确实比之前好看许多。

“簪中剑是你的手笔,外面的雕刻却不是。” 玄尘接过来仔细端详。

无澜见他有些兴趣,稍稍松了口气:“是门中徒子奚云亭与我一起做的,他很是擅长金石雕刻。”

“簪剑合璧,是难得的精品。帮我簪上罢。”玄尘的白发长至腰间,服帖柔顺却根根分明,“半个月后,承命山庄举办武林大会。这是韩盟主给临渊发的贴,你若得闲便替我走一遭。”

专挑这样混乱敏感的时节办大会,恐怕是要定下任盟主的人选了。

依旧例,临渊与破执的掌门必须到场,由她去似乎不妥。

她将最后一缕发丝理顺,低声回道:“师父,三位师兄最近都不忙。”

话说到这份上,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玄尘子丝毫不意外,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打算把话挑明来逼她一把:“阿澜,你可愿意做这临渊掌门?”

“师父厚爱,徒儿无德无能,资历尚浅,着实担不起如此大任。”

“你虽年资尚浅,但天赋最高,武功最好,最难得的是品行端正,素有君子之风。”

她苦笑:“师父,您这是夸我,还是说反话贬我呀?徒儿在武林的风评一向不好,我有自知之明。”

“风评不好是因你年岁尚轻,还不懂得如何用温平的手段处理天下不平之事,并不是你不好。”

“多谢师父。”无澜有些哽咽,她从未听师父说过这样的话。

“徒儿正想向您禀明。我已在瓶颈期蹉跎良久,武功难以精进,因此打算下山历练,短则三年,长则十载。恐怕无法执掌临渊。”

玄尘子闻言,好久不做声。直到狂风乍起,吹乱一池湖水。

“你就打算悄无声息地死在外面,一辈子不叫我知道么?”

“师父!”她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双腿一软,径直跪了下来。

“十年前见到你,我便知晓你的身世。君离剑是孟氏一族的至宝,而你,按辈分算,应是孟氏从木的第十七世长孙罢?”玄尘远望天际,目之所及皆笼罩在暮色下。思过亭如一叶孤舟孤悬于镜湖,亭中思过的人更是渺小如沧海一粟。

无澜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曾知道这些。小时候以为我们只是为了躲避前朝战乱而隐居山野的寻常人家。直到灭门那一日,我才第一次知道君离剑的存在,第一次意识到孟家的不寻常。只恨从此再无族中长辈能为我解惑。”

“瞒着你,便是想让你远离恩怨纷争,让孟氏从你这一辈开始真正解脱。”

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脸颊,聚在下巴尖儿上,一颗一颗落在砖缝里。

“是,母亲也是这般说的。她叫我隐姓埋名,上山拜师。只要忘记血仇,您便能护我一世平安。可徒儿早已生了执念。前因不明,后果不知,何来解脱?”

玄尘叹道:“你求的是神魂安稳,我们却只想着保全肉身,倒是做长辈的自以为是了。”

“您万万不要再讲这剜心之语。一切都是徒儿的错,甘愿以死谢罪。”无澜连连磕头,心中早已存了死志。

玄尘将装着天煞古毒解药的青玉瓶放在石桌上,轻轻挥袖,用一阵醇厚的内力将她扶起,“人在江湖,并不能快意恩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江湖无法做到黑白分明。浮生宫屠了孟氏,孟氏也曾将浮生宫人害得十不存一。谁是始作俑者?谁是罪大恶极?有谁能说得清楚呢?若非要找出个该死之人,也应当是我。浮生宫的祸事皆由我而起,你若要寻仇,哪里需要《浮生秘史》,直接用我的首级祭奠孟家上下便可。”

“师父……”无澜懵懵懂懂,明明隐约窥见一星半点的真相,可人却是越发没了方向。衣衫被冷汗浸湿,凉风一吹,激得她打了几个寒颤。

“我为你取名‘无澜’,便是愿你这一生无波无澜,平安顺遂。江湖不平,诡谲丛生。临渊护你十载,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断送百年基业!”玄尘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迫人。

“可是师父!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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