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楚神医来啦!日子赶得可真准!怎么不见阿维?”

裴俶满脸嬉皮迎在临渊门口,拉开车帘便要往里看。每年师公生辰,楚大哥从不落下,因为要替小师叔收拾花田,所以总要早来几天,算算日子大概就是今日了。

神医大人的师父与玄尘子都曾是临渊门的弟子,论辈分,楚缨该管玄尘子叫一声师伯。

他师父对武功兵器毫无兴趣,偷溜下山学了岐黄之术,琢磨了数十年,成为名满天下的医者,留下不少医术著作。临死前,将唯一的弟子托付给玄尘子。

因而楚缨在临渊门一住多年,直到弱冠才下山历练行医。

“你小子还是这么顽泼!”楚缨赶紧下了马车,扇开裴俶的手,佯怒道,“就是你将楚维这丫头带坏了,越发没个女孩样!”

楚缨与门中弟子关系都不错,一路上频频点头应好,没有半点阻碍便将马车赶进了一色阁。

他将云亭挤开,抱着无澜一步跨下马车,又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房中。

“你也进来,她没醒之前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房檐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些草籽,在冬日里稀奇地开出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只可惜敌不过寒日凛冽,朝开夕落,枝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花托。

山鸟已归人不见,坐看花落盼春风。

“还没死啊?”

离床几丈远的圆桌旁,楚缨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瞧了一眼慢慢转醒的女人。他知道无澜一直在打《浮生秘史》的主意,自然也猜到这致命伤是如何得来的。

“快死了。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我说,孟姑娘!孟侠女!孟无澜!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支会我一声吗?我拿你当挚友,你拿我当外人。你叫我怎么不生气?怎么不寒心?”

楚缨见她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是心软了,起身将椅子拖到床前,用枕头垫在她身后。

“有什么用?告诉你,你也无能为力。”

他闻言,噎了一口气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无从辩解。

天煞古毒只是传说,并没人亲眼见过,更不要说解毒之法。若是告诉了自己,大概也只能用硫磺水压一压毒性罢了。

哼,一个小小的临渊弟子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法子?

他正要朝云亭发难,便被无澜截了下来:“神医大人莫气了,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大发神通想想办法,兴许还有的救。”

楚缨叹气:“阿澜呐,就听我这一次罢,兴许师伯那里有解药。他老人家最是心善,这毒大概只是防盗,并不为杀人。”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天煞古毒的厉害。中毒之人,一开始冷热交替,痛不欲生。往后则逐渐腐烂,血肉会像干枯的树叶般,窸窸窣窣地往下掉,没有人能活过一月。

无澜手心微颤,轻轻拽住他的袖子:“我情愿一死,也不想让师父知道。你若真想帮我,就别去惊动他老人家。”

早知道她一定会这样说,可自己又何尝愿意向玄尘子开口求解药?

楚缨拍拍她的发顶,算是应下。

夜深了,楚缨怕再待下去会惹人怀疑,匆匆赶去五微楼。平时他上山小住都是与少虞住在一处。

奚云亭等无澜睡下,换了一身夜行衣,用细绳将衣袖紧紧捆在手腕上,一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藏经阁的楼梯极窄,古老木质板材的表面龟裂破损,混着书页的潮气,散发着陈旧悠远的味道。

阁中藏书众多,上至失传百年的古书古传,下至当今众多门派的武林绝学概览。为保护书籍,门规禁止在藏经阁中点灯。白天时不时还有三三两两的弟子来此处读书,到了夜里,就算再好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亭猫着腰,一层一层向上走,空间越来越狭小。行至顶楼,方寸之间密密麻麻摆了上百本书册,叫人几乎无处下脚。

他学着无澜的样子飞上房梁,瞧见屋顶上画着的奇怪花纹,用手沿着纹路摩挲,忽然感到一阵目眩。

不一会儿,房顶消失,露出黑压压的天空。脚下的藏经阁、临渊门也一下子不见了,四周一片黑暗混沌。

奚云亭失去着力点,漫无目的地漂浮在空中,身子轻得像是一阵风。

黑暗尽头似乎正在举办一场法事。

高大的祭坛上挂着鲜红的绸缎,丝丝垂下,像极了勾魂索命的魔爪。

坛中央躺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坛下男男女女围着祭坛旋转、舞蹈,扭动臂膀与腰肢,好似一条条水蛇。他们涂着厚厚的口脂,血红的颜色顺着唇角扯到耳根,生生将脸分割成上下两半。

人们面无表情,宛若尸体,口中唱着诡异莫辨的曲调,忽高忽低,飘然悠长。

无形的云气渐渐化作一只女人的手,尖长的指甲插入姑娘的胸膛,手腕轻一用力将一颗心钩了出来。

心脏在指尖顽强地跳动着,仅剩的一点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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