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潮生拱手笑道:“那便提前谢过冯大哥了。”
温余儿一直没有回话,反而是一直朝着众人身旁张望,她有些纠结和奇怪:“幸川怎么没来送我们?”
“就来迟了一步,竟还被你这个机灵鬼发现了。”
人群散开,披着白色大氅的男子从远处走来,只是有些步履缓慢。
温余儿和温潮生先是露出笑容,随后脸上的表情一凝。
江幸川面色苍白,整个人在一袭白衣的衬托下愈发清瘦,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余傲寒先开了口:“幸川,你可是身体不适?”
江幸川紧了紧大氅,嘴角挂上了一丝歉意的笑容:“最近冬日愈发怕冷,让大家担心了。”
温潮生盯着江幸川一阵,似乎想要从他脸上读出些什么,半晌才挤出一句奇怪的“没事就好”。
“别再耽误了,早去早回。”江幸川仿佛在掩饰着什么,并未回答温潮生,反而是掠过此话轻声叮嘱。
温余儿并未注意到这一反常的情形,只是她虽然点头应下,可神色却仍带着忧虑:“我们一定早些回来,幸川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江幸川轻咳一声,嗓音微微沙哑。
温潮生和温余儿转身上马,带领队伍直至朝着城门走去。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温潮生突然回头,对着已有一段距离的江幸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余傲寒和冯阳歊带着留在城池和军营的队伍往前送了几步,眼见城门已开,众人快要出城了。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江幸川的眉头猝然一皱,猛地从嘴里呛出一口鲜血。
许亦安最先反应过来,伸出手用力扶住了江幸川的胳膊,大惊失色:“幸川哥哥?!”
段舒玄架住江幸川另一边,满眼震惊与慌乱道:“你不是说没事了吗?”
余思渊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得身后许亦安和段舒玄的惊呼声,他不解地回过身,转而一怔,脸色霎间白了一个度:“幸川!”
“别声张……”江幸川神色看起来有些痛苦,他努力支撑住佝偻的身形,用衣袖迅速擦去嘴角的红色,然后抬起头,朝着快到城门口的两道身影望去。
那两人都是他很重要的亲人。
他的小师妹身负家仇、逼迫自己时刻努力,只为拥有报仇砝码,可那年在宫里刚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古灵精怪的御医府二小姐,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还有他的小师侄,从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却多次面临着死里逃生、肩挑重任的情形,说是师侄,那时他却总爱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哥哥……
江幸川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便用力眨了下眼,一颗水珠瞬间坠落在唇边。他拼命咽下喉咙处传来的血腥味,苦涩低语道:“别惊动大家,让他们安心地离开……”
高阙距离阴山较近,温余儿同温潮生带着将士们只用了一天一夜便赶到了,而众人到达城门外的时候,段鸿飞已然久候多时。
段将军眼前一亮,带着满身的风霜与凉意迎上前去:“没想到,竟是你们两个带兵前来。”
“段将军,有我们两个在,这次您就放心吧。”温潮生下马微笑道。
段鸿飞嘴角扬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听你这话,倒是胸有成竹啊?”
温潮生同温余儿相视一笑:“那是自然,有我阿娘月白龙骨鞭的加持,我们玄甲铁骑营定能势如破竹。”
“哦?”段鸿飞有一瞬不解,他看着温潮生和温余儿有些神秘的眼神不禁着急了起来,“这俩孩子!你们可别和我打哑谜了!”
温余儿上前一步:“段将军,是阿年这几日把长公主的赤玉鞭法传授于我。”
“余儿有此天赋,阿娘后继有人~”温潮生话语里透出了一股得意。
段舒玄听见这话乐得直拍手:“哎呀哈哈哈,那简直是太好了!快,先进去,我们先商讨一下对策再说,怕是不日敌军便到了。”
“是!”温余儿和温潮生瞬间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