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会让她恨自己一辈子……
天边一抹暗色在月光的衬托中投下阴影,戌时正是大街上繁华如水的时候,今夜不知为何却安静的有些反常,守夜的家丁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靠在温府后门的墙边昏昏欲睡。
仿佛是石子投入湖水一般,一声轻微的敲门声在静谧的夜晚响了起来,吓得这家丁猛地从瞌睡中惊醒,可下一秒却一切恢复自如,刚刚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伴着微风中树叶“沙沙”的响声显得有些诡异。
守夜的家丁往门口挪了两步,应了一声便准备打开后门,门闩被轻轻拉开。
“二小姐今天怎么从后门回来了……”刚露出一丝缝隙的大门处,月光伴随着一截弯刀猛地破门而入,还没来得及吭声,这家丁后背处的衣衫“嘶”的一声被刀刃贯穿,瞬间晕开血色的花……
温澜坐在马车中昏昏欲睡,她拄着脸,望着晃动的流苏发呆:“今天真是耽误事儿了,这么晚才回来,爹娘不得骂死我……”
“咣——”
刚踏下马车,温澜就被门里巨大的声响吓得一怔,瞌睡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提起裙摆走上台阶:“这么晚了,家里干嘛呢?”
余思渊坐在帐中,望着洛阳城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皱了皱眉,江幸川一进来就看见他一边叹着气,一边闭着眼揉着眉心的样子。
“此事固然重要,可是也别因为劳累倒下了。”江幸川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见余思渊未接,还是不死心一般放在了案上。
余思渊的目光一接触到碗里的汤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嫌弃:“我有那么弱吗?别天天来给我送安神汤了……”
江幸川立刻拒绝道:“那可不行,师兄每天忙着带兵操练,这些事儿都压在你身上了,我当然得负责好好照顾你~”
余思渊顿了顿,问道:“他那边如何?”
江幸川坐到了余思渊身旁,整理好案上凌乱的笔卷:“也没心思做其他的,在门边靠了一下午了。”
余思渊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说道:“温潮生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心全扑在感情上。”
气氛刚缓和了一些,帘子就突然被掀开,段舒玄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带起了一阵风:“师兄,探查的人回来禀报,今夜对方的人并未出现,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余思渊愣了一瞬,立刻问道:“全都不见了?”
段舒玄的语气突然有些发飘,仿佛在害怕什么:“他们会不会一直都在耍我们,目标会不会其实根本不是军营……”
话音刚落,江幸川瞳孔一缩:“糟了!”
半碗汤随着二人起身的动作洒了一地,烛火苟延残喘般闪烁了两下,便瞬间没了声息。
月影收好了钱,眼神不着痕迹地从角落里闷声喝着茶的云痕身上瞟过。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风影刚送走客人,回过头看着屋内寥寥无几的人,有些奇怪地趴在柜台上,轻声嘀咕道:“他什么情况啊?一壶茶喝半个时辰了……”
“不知道。”月影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温潮生,“少爷坐立不安一下午了。”
话音刚落,云痕已经悄然来到柜台处并递过银钱,他迟疑着看了月影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便迅速低头,然后一声不吭走向门外。
经过温潮生身边的时候,云痕突然犹豫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内心挣扎起来,最后终于回过头:“公子,赶紧去温御医家看看吧……”
温澜推开大门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面对满院鲜血和惨叫的她直接僵在了原地,直到混乱中一把弯刀劈下来,她才找回意识一脚踹开。
怎么回事?
她慌了起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找不到头绪的她没办法思考,只能凭借着本能,一路躲闪,一直朝一个方向跑。
温澜突然停下了慌乱的脚步,她看见了要找的人,只是好像迟了些。
“爹!!!娘!!!”
温风霖的胸口从后面被贯穿,温热的血液正从胸前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秦柳烟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颈部被割开一个口子,血染红了身上的雪白的衣裙。
温澜凄惨的声线划破了天空,她紧紧搂住温风霖,失魂落魄地唤着“爹爹”。
温风霖张开嘴,血沫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努力地握住温澜冰凉的双手,意识涣散:“余儿……记住……找到……危月燕……”
“危月燕?”
温澜还没反应过来,温风霖拼命扬起头,手上突然发狠用力,泛着斑斑血迹的嘴唇挤出三个字:“是……温……潮生……”
下一瞬,温澜手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温风霖失了呼吸,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温澜无法聚焦的眼神扫过乱哄哄的院子,这是……灭门?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几个时辰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