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不少,但大多是置办年货,米酒店客人并不算多,喻芬提前关了店回家。
桑友全坐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第一句话是:“中午吃什么饭?”
“外公好。”橙子跑过去和桑友全打招呼。
“小外孙也好。”桑友全说,“外公屋里有饼干,自己去拿。”
“谢谢外公。”橙子回头对车里招了招手。
桑榆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压住脾气,抱着苹果下了车,“爸,我回来了。”
“外公好。”苹果怯生生的喊了句。
“回来了。”桑友全敷衍的应了声,又冲后面喊了句,“中午吃点啥?”
桑榆没说话,抱着苹果就进房间了。
“闺女们买的牛肉,中午煨一煨,还打了汤。”喻芬说。
姐姐和姐夫拎着东西过来。
桑友全瞄了好几次姐夫手里拎着的盒子,人到跟前时装模作样问了句:“买的啥买这么多?”
“买了些年货,”桑若说,“这箱是酒。我妈你俩的衣服我买了一套,妹妹也特意买了一套。”
“买这么多衣服干啥呦,”喻芬先前不知道,一听从厨房出来了,“去年买的都还没穿,冬天羽绒服不用勤换洗。”
“孩们的心意,”桑友全摆着手示意喻芬不让说,“买了就收下。”
“没事妈,”桑榆笑了笑,“你的有折扣不能退,我爸的是正价买的,多的话把我爸的给退一身。”
桑友全一听急了,瞪着眼对喻芬说,“你这婆娘,赶快做饭去。衣服留着穿,一天换一件还能穿不过来吗。”
说完为了展现大男子威严,叫着姐夫陪自己坐下,“女婿过来喝喝茶,让她们娘们去忙去。”
姐夫看了眼姐姐,姐姐点了点头,姐夫这才过去陪着坐下了。
“橙子苹果捂耳朵。”桑榆悄悄说完,确保两个小宝贝都准备好了。
她拎起了一袋看起来像是米的东西往椅子上一撂,地板都震了下。“哎呀,这怎么这么重啊。”
“你看看你,有点姑娘的样子没,”桑友全听到动静吼道,“毛手毛脚,像不像话?”
“妈妈,”桑榆没接话,隔着院子冲着厨房喊说:“我的被子有没有晒过的?”
“就这两步路,过去说能累着你吗?”桑友全又嚷,“别人家姑娘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谁像你一样,扯着嗓子喊。”
“是啊,爸你说得对,”桑榆笑着应说,“我这讨人嫌的懒样子不知随了谁了。”
“看看看看,”桑友全指着她吹胡子瞪眼,“越说越不像话。”
“爸喝口茶,”姐夫说,“我去看看妈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橙子抱住了她,“小姨才不讨厌。”
苹果也抱住了她,“小姨才不懒。”
桑榆开心的不行,“你们真是小姨的好宝贝呀。”
毫无征兆的突然降温,老家房子没有供暖,回家不过半天,桑榆就毫不例外的冻了感冒,鼻子捏的要起皮。
裹了几层毛衣也还是冷的发抖,只好上床钻了被窝。
中午回来前,桑若特意问了句,去药店买了药备着。
桑若给她冲了杯水。“起来把药吃了。你自己多注意,冷了电暖扇就开着,别硬抗。”
“知道了。”桑榆带着重重的鼻音。
“中午我和你姐夫把对联给贴了,院子也收拾了下。明天就除夕了,应该没什么要忙的了。”
桑若坐在床边小声叮嘱道:“在家也就今天这几天,咱爸如果说什么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别跟他生气。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中午呛他那几句我看气的不轻,吃了饭就坐院子里叹气呢。”
叹气是因为她吗?叹气是因为下午没去打成麻将。
“放心吧姐姐。我这样子,你看有力气说什么吗。”桑榆从被子里伸了只手出来,“你们回去吧,我睡会。路上慢点啊。”
除夕夜,桑榆头疼有些严重,勉强吃过了晚饭,准备回房间。
“妈,我先回房了,春晚就不看了。”桑榆起身说。
“坐这儿也冷,你早点进被窝,把电暖扇开开。”喻芳说。
桑榆刚出门,身后桑友全就冲着喻芳嚷了起来:“别人家闺女儿子回来了,家里都热热闹闹的。看看你教的好闺女。坐这儿连个话都没有。二十好几的人了,将来要找了婆家也这样,看谁惯着她。”
“闺女感冒难受着呢,你不关心不说,大过节的说这干什么。”
“我是她老子我才说,旁人谁管她。”
桑榆难受的厉害,过年也不想吵架,洗漱完直接回了房间。
身体能触及的每一处,仿佛都透着刺骨的冰冷。
电暖扇对着被窝烤了好一会才钻进去,从头到脚把自己裹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