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犹豫的摸了摸指环上的蝶纹,不情不愿的扔进了谢九怀里。
妖帝行事向来我行我素,虽偶尔跟人商量,但从不将最终决定透露,对每个人都抱着防备之心,谁也不信任,只信任自己。
一般情况下,到这里,青年就该有眼见的滚了,将思考的空间留给妖帝一人。
但想想他来这一趟,憋憋屈屈的没打成架不说,还被抢走了指环,满腹的憋闷和怨气让他在走之前作了个大死。
他凉凉的扯了扯削薄的唇线,似嘲似讽的撂下一句风凉话,便速度逃遁。
“陛下这次倒是落了魔尊的下风,彻彻底底的押错宝了!”
字字句句戳在妖帝的逆鳞上,挑战他的底线。
谢九磨着后槽牙,露出一个阴狠的笑。
“下次来,本帝定拔光你身上的鳞片。”
……
秦桑榆在床上挺尸了三天,终于能动弹了。
第四天的子夜,她收拾好行囊,披星戴月的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仙门大比是不可能比的。
丹修第一是再给她十八年她也拿不到的。
在魔尊和妖帝兴师问罪、寄予不该有的厚望之前,她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她还是太单纯了。
在主角身边苟命的A计划明显一步一雷,还是远走高飞的B计划稳妥一些。
至于先前答应师尊的承诺,还是等她安顿好,再用传音符联系师尊吧。
以免刚到山脚就被师兄们抓回来。
秦桑榆抱着一颗夜明珠当手电筒,顺着望舒峰的山坡,跌跌撞撞的下山。
冒着可能被抓的风险,怀着对天高任鸟飞的向往,秦桑榆步子轻快,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甚至还想跑起来。
但跑起来动静会大一点。
她得小心谨慎一些。
毕竟大师兄二师兄皆不是省油的灯。
“咕咕。”不知名的鸟在枝头没完没了的叫。
春风卷着地上的梨花瓣呼啦呼啦的吹。
料峭的初寒冻的秦桑榆脸颊冰冷,四肢冰凉,时不时打个寒颤。
风吹草动,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挑动着脆弱敏感的神经。
长时间的奔波让头脑中的兴奋逐渐淡去,疲惫的四肢让她放慢了脚步,紧绷的神经让她草木皆兵。
幸好夜明珠给力,能照亮周身三米,不至于让她被黑暗吞噬。
秦桑榆“啪”一下在望舒峰山脚的大石头上坐下,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块干粮,味同嚼蜡的咬了一口。
这干粮的口感真糙!
此时明月高悬,朦胧的月光越发清晰,影影绰绰的枝叶在月华下悠悠晃动,天地不再一片漆黑。
秦桑榆小口小口的咬着干粮,眼角余光随意的落在一片树叶的阴影上。
树叶上尖下椭,叶片纹路不太清晰,叶柄处被一团圆润的阴影遮蔽,阴影的顶端还有一个方形的流水纹路。
纹路笔走龙蛇,看起来异常眼熟。
秦桑榆浑不在意的又咬了一口干粮。
干粮被嚼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朗。
秦桑榆突然浑身一僵,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
一股寒气后知后觉的爬遍全身。
那个圆……
似乎是个脑袋的形状。
而那个水纹,是御灵仙宗男弟子们标配的发冠!
树上有人!
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若是寻常弟子,肯定就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吭声打招呼了。
而这人不动声色的躲在树上,还盯了她这么久……
很明显,冲着她来的。
可穿书以来,她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望舒峰,偶尔几次出山,也没得罪过什么宗门内的男弟子啊。
秦桑榆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不敢让人发现她的异常,故作镇定的咀嚼着干粮,同时打量着四周,打算伺机逃跑。
头顶的两道视线强烈的让人难以忽略。
她刚才究竟是多迟钝,才没发现他啊?
秦桑榆懊悔不已,手慢慢摸到腰间的储物袋,心念着‘媚骨扇媚骨扇’。
掌心凭空出现一个硬物,秦桑榆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猛地起身,朝着那人所在的位置一扇。
没扇动,甚至扇子也没拨开。
完了完了!
她肯定是拿错东西了!
秦桑榆慌慌张张的把东西扔出去,转身马不停蹄的跑。
凛冽的寒风刺骨的刮在脸上。
风力形成的阻力将她的衣裙吹得膨胀。
秦桑榆心无旁骛,一刻不停的撒开腿狂奔。
前方却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猩红的双目,赤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