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1 / 3)

这声一出,顾杪倒还好,可把岑今吓了一跳。

他这一天的倒霉事儿可够多了,着实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更何况这烦人的小子......如果被发现他跟顾杪是“共犯”,也许这小子不会把顾杪怎么样,但他的话,那可就难说了。

这小子现在是个什么尿性,岑今可比顾杪更清楚。

虽说以前就多少能发现点端倪,但少年人的天真无邪会较之更胜一筹。不论怎样,小时候的萧鹤别最多也就是阴恻恻地盯着他,毫无杀伤力。可他太早就被送去那恶人遍斥的将离谷了。

是善是恶被模糊,小时候阴沉的个性已然变本加厉。即便他与顾杪旁敲侧击的提了一嘴,那女人还是振振有词道:“没关系,萧曳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萧曳。”

——你倒是坚信不疑。

岑今恶狠狠地斜向顾杪,转身的同时挂上了连戏曲的角儿都能啧啧夸赞的假笑:“叶公子还有何事?”

萧鹤别没理他,却径自看向顾杪。岑今赶忙用胳膊拐了她一肘子,而顾杪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那道探究的目光。

即便离得有一些距离,那道如鹰隼盯着猎物的视线依旧清晰地穿透而来。这目光太过有侵略性,已然完全找不到小时候那沉闷却单纯模样。

在萧鹤别还小的时候,似乎世间的一切都能带给他快乐,风吹草动皆会咯咯直笑。只要顾杪陪着他,便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烦心。

后来他长大了些,变得似乎寡言了许多,但仍旧会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但凡她走的快了些,都会被他拉住衣角,好像那两步有万里之远,离开一寸都会罔知所措。

再往后他开始随着门客一同练剑,分明在学堂时,他比旁人都强上一大截,对练之时从未输过,可一到日落西山门客回屋时,这孩子便会直剌剌地扑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孩子的身高还没蹿起来,热烘烘的小脸埋在肚子那儿,有点痒。顾杪记得清楚,那孩子总会闷闷地说:“师姐,我好想你。”

分明才大半日不见,对他而言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即便是那会儿她胳膊受了伤换了假肢,那孩子开始有心事,开始变得对她不理不睬,顾杪也总能在屋角墙根处发觉他故作无事发生的背影。

小孩子即便是叛逆,也依旧像个黏人鬼,一刻不离地跟在身后,永远注视着她。那双黑沉沉的双眼中,满满地只有稚朴与醇诚。

可她还是抛下了他。

十年,似是弹指一瞬间,又似久如天荒地老。

萧鹤别在将离谷那恶人之地整整呆了十年。

直到现在,顾杪才恍然意识到,眼前这青年,也许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爱跟在自己身后的孩子了。

她不知道这些年他都是怎样过的,可否艰辛,可否难熬,可她不敢知道。

顾杪怕自责会将自己全数淹没,不能呼吸。她会恨自己太弱,太过无能为力,在面对无上威严之时,如渺小蚍蜉,压根撼动不了一分一毫。

萧鹤别盯着她,又问道:“你究竟是谁?”

顾杪长长地叹了口气。

恨她也好,怨她也罢,就算是他早已把她忘了,她也不能停止自己的计划。

在完全为萧鹤别剥除所有的危险之前,她决不能把他拖入泥沼。

顾杪抬起头冲岑今一扬下巴,分外笃定:“他二舅。”

岑今:“……?”

生怕萧鹤别不相信,顾杪又补充了一嘴:“既然你我大外甥认识,你叫我岑大哥就行。”

岑今:“......”

关于为什么萧鹤别会如此穷追不舍的想要探她的身份,她多少有那么些猜测。

鬼街人多眼杂,外蛮进入多怀有各不相同的目的。自她进入的那一刻起,就有数道目光缠了上来。那些人并非是察觉了她的身份或是知道了些什么,更多的是想要寻究每一个外蛮来此地都是为了做些什么。

四野八荒卷失窃,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是鬼街。不论是要转手四野八荒,还是要找人破译,来这三不管之地才是最稳妥的。

更何况自打四野八荒失窃一事传出,有不少人拿着千奇百怪的东西于此兜售,称其为四野八荒。可谁人也不能确定,那数十件假货里,可否就有那么一个是真的。

也正因如此,当顾杪察觉到有数人盯梢之时,她并未放在心上——有人盯梢,才正和她意。

看到她手中旋龟盒的人越多,才越能得以推动她的计划。十人去看,总有一人会相信这是真的;而百人去看,便有十人生疑。谣言生出,再而发酵。

旋龟盒不好解,自当会经转数人之手。就算是最后当真成功打开了,在发觉里面的卷宗上是一片空白时,也只会怀疑那内里的东西是否是在先前就被偷梁换柱了。

如此一来,江湖之中信任倒塌也只会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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