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衣并不畏惧卫风长老,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宗规第三十二条,辱骂、欺侮、主动挑衅其他弟子者,于寒潭浸七日水刑,明心静思。”卫风长老几乎没有犹豫,把烂熟于心的条例背了出来。
寒潭冰凉彻骨,仅仅是在一旁面壁都能刺骨三分,更遑论要浸泡其中了。七日后,这几人必定寒气入体,余下几月的修炼也会受到影响。
卫风长老作出的处罚,还算公正。
沈无衣作揖一拜,“长老见谅,弟子无意冒犯,只是终归受了委屈,也想为自己申讨个公道。”
卫风没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只是转头叮嘱执法的弟子要把几人按时送到。
遣散弟子后,他才主动和沈无衣搭话,“不必与我如此生分,前几日送与你的物件,可用得上?若事还有什么缺的,大可与我说。”
虽说他也关照弟子,但也没到事事躬亲的份上。都怪懿德别扭个不行,明明担心,但就是不露面,还要把自己的徒弟拒之千里,他真是搞不懂。
罢了,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只是,他感觉到小徒弟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又连忙解释道,“咳咳,你父亲也曾为我锻过器,若有我能帮扶一二的,你尽可直说。”
江尽夜默默收回了视线,乖巧站在沈无衣身侧。
“多谢长老。”沈无衣也只是干巴巴地道了一句谢,主要是她已经好多日没有回去了,压根就不知道卫风长老送了东西,况且听上去也并不是第一次了,这让她有些拿捏不好说话的度,便只能遵循少说少错的原则。
“好了,尽夜,这些日子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教导你一二。择日不撞日,你且随我回山。”卫风一向也只是帮忙送东西,和沈无衣也没什么话好聊,话锋一转,对向了江尽夜。
“师父,能带上沈师姐吗?”江尽夜分别转头看了看二人,面上有些为难。
卫风脑海中闪出了懿德的警告,不准教沈无衣修习!
他一开始以为懿德是要传授沈无衣独门功法,可发现其一直没什么长进后,才恍然大悟,这货是真一点都不教啊!他也觉得纳闷,若说是不喜这个弟子,不授予功法倒也正常。可偏偏这人背地里,对沈无衣这个徒弟关心的不得了,就连外出有事,也要托自己照看。
“无衣,你到底是懿德的弟子,我不便插手其中。”卫风这话说得委婉,语气中带着几分愧,平日里他也是会指点其他弟子的。只是懿德发了话,他也不好下其面子。
沈无衣也知晓他的为难,她可不是寄托希望于别人的人,路是靠自己走的。不是她自负,于学习一途,她总能付出比旁人多的决心和毅力。
这功法,她能悟!
“江师弟不过是想帮我,长老不必放在心上,我如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沈无衣宽慰道。
卫风闻言,更觉沈无衣明事理知进退,终是没忍住道,“你有空,还是回会稽山看看。”
更多的,他也不好再说了。
“师姐……”江尽夜意识到自己要离开,欲言又止。
“安心潜修。”沈无衣以笑抚慰,半带着叮嘱道。
她看着二人腾空而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无衣摸了摸所谓的“钥匙”,心思活络了起来。不知道沈秋之何时会发现“钥匙”的丢失,但她至少有七日时间可以解开这个谜。
此事不可惊动旁人,回会稽山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山中除了她,也只会有懿德剑尊。
她没有再做纠结,御剑而往。
会稽山不似浮玉山金玉其外,一眼就能看出山峰的价值。它被群树围绕着,山中的湖凛冽着一层薄霜,飞瀑倒挂悬泉,有种说不出的清冷感。沈无衣觉得这山大抵是随主人的,它如同记载的懿德剑尊一般,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可刚到住处,沈无衣就遇上了麻烦。
霹雳声在头顶炸开,震得小屋晃个不停。原本明亮的天彻底陷入了黑暗,偶有闪电带着金光一闪,似是利刃划过布幔,也只得片刻的明亮。狂风肆意呼啸,云层也陷入了混沌汹涌的云层之中。
倏地,沉闷的雷声轰鸣而起,飞速挣脱了束缚,狂风和雷电席卷而来,直冲冲朝着她劈了过来。
沈无衣没有闪躲,她立于雷电的中央举剑引雷,以剑为载体将雷四散至各处,逆光的她让人看不清真容。可她矗立不动,以一种绝对自信的姿态亲手斩开了这雷。
随着雷劫被破,雷光四溅,天地灵气蜂拥而来,叫嚣撕扯着涌入沈无衣体内。
这种强大的灵气,一看就不是属于是沈无衣的。很明显,她这是被祸及池鱼了。
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道道天雷劈下,她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好在雷阵不是冲她而来,闪躲了几个来回后,她就看到了缺口。
以身化影,速而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