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加重“不道德”三个字的语气:“他们二人领证的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你口中的秘密,无非就是我安排了白寒出国这件事。”
言语间,夜簿晞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白玖夏。自己则顺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斟酌着该如何说下去。
白玖夏倒也不催促他,原是此刻她正愣愣地对着手里头的水杯出神。汝窑青瓷天青色,是她熟悉的颜色。
“其实,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向来比我清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时分开又重逢,走到一起更是自然而然。况且,后来小雪的那些变化,还是当年由你先同我讲起的。大约是在你出国后的第三年,某次小雪受了些刺激,导致她的精神状况越发不好······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能说都是白寒的错,只是他若继续待在国内,恐怕会对小雪的影响更加严重,索性就让他们二人暂且分开一段时间。结婚证是白寒在同意出国的前一日,瞒着所有人偷偷跟小雪领的证。我也是在给他办理手续的时候才知道的。”
夜簿晞回身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白玖夏仔细盯着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眸子一暗,沉声道:“怎么不喝?是怕这杯子,还是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白玖夏猛然回过神来不满地反驳道。
“哦?那就是怕杯子?”簿先生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明明就是······就是······”白玖夏抬眸迅速地瞧了一眼夜簿晞,漆黑的眼眸像是要将她随时淹没,她只得握紧手中的杯子,闷声闷气地转移了话题:“这就是全部实情?”
“是的,这就是实情。”虽说有点遗憾,但这会儿逼得太紧反而不是件好事。簿先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毕竟玖姑娘方才的反应已经让自己有所收获。
嗯?敢情这簿先生是在跟自己玩文字游戏呢?直觉告诉她,夜簿晞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可眼下看他这样,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再说。也罢,还是改天亲自去问问当事人好了。
“不对!这跟你教唆某人放出我拐带有妇之夫的流言有何关系?如此说来,你就是故意整我的对不对?!”白玖夏终于记起此行重点,她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自己就是个牺牲品。
“龟兔赛跑。”夜簿晞选择不回答,显然是不想加剧玖姑娘的不满,毕竟求和才是引她前来的首要目的。
“嗯?”白玖夏一时之间不明白这人又想做什么。
“如果我们是龟兔赛跑的主角,你猜你会是谁?”簿先生循循善诱。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不是慢乌龟呢。”一直沉浸在“牺牲品”的惨痛认知里尚未回过神来的白玖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很好。自负聪明伶俐的小兔子注定逃不脱尽在掌握的慢乌龟。
簿先生似乎非常满意玖姑娘的答案,于是心情大好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交给玖姑娘,并示意她打开:“既然回来了,便送你一份礼物。”
“哦?”白玖夏挑挑眉,放下手中的青瓷杯子。
“算是毕业礼物。”夜簿晞想了想,补充道。
“这么大方呢······”见到有礼物收,白玖夏决定暂时不与他一般见识。打开盒子,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跃入眼帘,拿起开机:“咦?里面怎会有张电话卡?”
有猫腻。
白玖夏见夜簿晞默不作声,便是自顾自地去查看本机号码。应该不至于错把送给客户的礼物给了我吧?嗯?这个电话号码,怎会看着如此熟悉?等等,这······这不是她出国前一直在用的号码么?可是为什么?
明明是四载光阴已逝,可这串数字却像是从未离开。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玖玖,”夜簿晞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陷入沉思的白玖夏,缓缓地一字一句皆是敲打在她的心房,“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四年零三个月。”
四年零三个月没有一封邮件,一条信息,一个电话。
四年零三个月只有熟悉的青瓷杯子和过去的电话号码。
人的瞬间反应总是最真实的。
不可否认,不管事后如何掩盖,那最先反应的一瞬间是欺骗不了的。
一如,白玖夏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送她手机只是为了掩盖那串号码。
原来,猫腻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