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顶层七楼,走出电梯后,她暗自观察起周围的环境。金绿交织的办公区域,错落有致的布局,处处弥漫着的全新氛围,以及全新的······面孔,白玖夏多少有些差异:“公司以前的保安刘叔去哪了?还有前台的小凡和小关呢?怎么这一路看下来,就没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说起来,要不是有你带路,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刘叔老家有事请假了,前台俩小姑娘跟你前后脚离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宇舟耸耸肩,戏谑道:“你倒是走的潇洒,当然不知道这新人还没捂热乎,就匆匆挥手告别的滋味。”
“······”白玖夏默默地瞧了宇舟一眼,不置可否。
“不过,”宇舟很快接着道,“就现下社会倒也正常。明明一开始还会因为刚刚熟悉就又要分别这种事儿,感到心里不舒服。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你们这些初代元老还一直都在。”似乎是为了防止听到那些老套而煽情的词汇,白玖夏略带调侃地打断了他。
“初代元老?名字倒是不错。只不过······”宇舟一脸受用地摸摸下巴,只见他眼珠一转,笑意盈盈地纠正道:“改成‘咱们’才更为恰当。”
“呵,”白玖夏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真不愧是准爸爸,越来越感性了。”
听到“准爸爸”三个字的时候,宇舟不禁微微挺了挺胸膛,弯起的眼角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即为人父的幸福感不言自明。
“对了,他在办公室吗?”白玖夏风轻云淡地换了个话题。
“在,”宇舟颇有默契地回应她,“方才发完一顿火,是对着你相当熟悉的人。”
“还是老样子。”
“还是老样子,放眼整个公司也就只有你敢跟他抗衡了。”
“Come on,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没忘记那个梗。”白玖夏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撇撇嘴。
“凡称之为经典的存在,故而与时间长存,忘记就是一种亵渎。”宇舟回敬给白玖夏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脚步停留在她的左前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顺带说一句,风衣不错,正适合秋季。”
不过是个······迷惑人心的季节。没了夏日的火热,少了冬日的冷冽,模糊不清的暧昧温度,何其狡诈。与他,如出一辙。
白玖夏低垂眼帘,顺着宇舟指的方向走去,仍不忘回敬道:“你也还是老样子,喜欢对女生的衣服评头论足。”
黑格尔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界也是如此,人的审美取向多半来自大自然的精密安排。
所以,这是要扮演歌剧魅影?白玖夏仔细打量着眼前这道黑漆漆的大门。看来再精密的安排,也总会有偏差,某人的审美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离家出走中。
低头从挎包中取出请柬,红色信封,金漆封缄,从拆开的地方隐约可见半个“囍”字。白玖夏握紧手中的卡片,闭眼深深呼吸,睁眼保持微笑,优雅地推开了面前这扇门。
如果这扇门有名字,那它的名字一定叫做“必然”。如果“必然”也有起源,那细数最近的关联,也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
她和他,偶然中的必然。
夜簿晞,我回来了。
【两年前】
美国加州,某公寓。
总以为世间所有美好的相遇都是由久别重逢开始,然后你我在那灯火阑珊处,回眸浅笑,“嘿,好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怎奈生活的戏剧性远不止你所料。
而不幸的是,白玖夏是活在荒诞中的那一位。
“······”
熟悉的春之旋律,作为手机铃声,已经反复循环了五六七八次。眼看着有一双不属于自己的魔爪伸向了它,白玖夏眼疾手快地一把拿下,却还是被对方得逞,触碰到了接听模式。
“喂喂,小夏,你终于接电话了。听说你的那个小白寒他已经······”
“他不是,我没有。”
毫无感情地挂掉电话。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又来了。不过一步之遥,白玖夏还是晚了一秒,眼睁睁地看着魔爪将门打开,用厚颜无耻的笑容迎接不速之客。
“玖,玖夏,你竟然真的和他住在一起,你难道不知他已经······”
“不知道,谢谢。”
面无表情地关上大门。
短短一周内,白玖夏深刻体会到了何为“流言蜚语”的力量。人类的本质果真是八卦爱好的共同体,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自己远在异国他乡的小窝,如此受欢迎。
这份不可言说的尴尬,成功让白家玖姑娘引以为傲的理智化作鸵鸟沙。但是, “鸵鸟心态”是世人对时速每小时七十公里的鸵鸟最大误解,鸵鸟把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