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沈卿晚起身,“你赔得起吗?”
就算他是一国之君,但她那一池的草药也不是容易找到的。
沈卿晚收起随意的表情,眼神凌厉的看向江无淮,“你真当千年寒莲,火山灯草,海底参香这些罕见草药这么容易找到的?价值连城不说,近十年也不过出现那么一次,你凭什么敢说十倍偿还?”
那些草药可是废了她好些人手和金钱才寻来,就是为了恢复功力,哪想到被突然闯入的江无淮破坏了。
江无淮:“……”
这些稀世灵草还真是不好找,怪不得那日晚上他的伤口会恢复得那么快。
也难怪她会气得想要杀了他。
“那你想怎么样?”江无淮问的干脆利落。
“留下来给我打工,直到收集完我需要的草药为止。”沈卿晚也不拖泥带水。
已是晌午,厢房外竹叶晃动,温泉里似乎又被加入了新的草药,透着一股新的清香。
少年倚靠在床榻上,俊逸的面庞,干净清冽。
眉目如星,拧着眉,似乎不满意沈卿晚的提议。
“不行,我要离开。”江无淮想也不想拒绝。
任谨行的人那般追杀他,他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坐以待毙?
他要早作准备,找机会杀了任谨行。
“你没有拒绝的选择,”沈卿晚目光不善,俯下身,用力戳了戳江无淮被纱布包裹的右手,“你现在没有任何的内力,我劝你最好看清楚如今的状况,安分的留下来。”
沈卿晚的力气不小,戳在江无淮的伤口上,鲜血透过纱布纱布浸了出来。
完全不像是一个青楼老鸨该有的模样。
眼神像是淬了冰一样寒冷。
江无淮吃痛,他是疯了才会觉得她是个被看了身子就需要的负责的普通女子。
江无淮想要离开,但是如沈卿晚所言,他现下没有内力,根本逃不出去,就算侥幸逃出去了,遇上任谨行的人也不好脱身。
那就暂时待着这里养伤,日后再找机会离开。
江无淮眼眸垂下,“行,我留下。”
*
又过了五日。
江无淮的外伤养的差不多了,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手上的伤太重,至今还裹着纱布。
这五日里,他就只能带着醉欢楼的后院,被守着出不去。
他的房间在沈卿晚的旁边,紧挨着,院内种着各种花草,竹子。
平日里这院子里只有沈卿晚和他在。
小院不大,但布置的典雅大气。
温泉换上了新的草药,没有之前的名贵,远远闻着药香不够浓郁。
沈卿晚每日都会去泡温泉,从不间断。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他闯入过温泉的原因,沈卿晚泡温泉时也不避着他了。
只是告诫他晚上不要轻易出门。
又是夜里,月色皎洁,今夜是满月,院里树影婆娑。
竹林中的温泉若隐若现。
哗啦—哗啦—
水声在寂静的夜中异常清晰。
江无淮关上窗户,回到软榻上坐下。
眸光清澈,并没有被方才不经意间看见的春光影响。
一个青楼的老鸨,受了什么伤需要每日使用名贵的药浴?
风声梭梭,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脚步声隐约响起,而后越来越近,直到来到他的门前。
门并没有栓上,沈卿晚径直来到江无淮的房间,直接推开了门。
泡完药浴后,又是一身青色的纱裙,周身水汽氤氲,青丝未干透,身上散发着草药的清香。
“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江无淮抬头看过去,“?”
大半夜的,眼前女子刚洗完澡,什么用到他的时候?
“阜城外一里的地涯上的白参长成了,帮我取回来,在半山腰。”沈卿晚眉间微挑,吩咐道。
哦,他想多了。
地涯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半山腰也就是在悬崖中间。
并不好摘。
“我没恢复功力,摘不来。”他现在没有一丝的功力,更何况手上的伤还没好,根本使不上劲。
“那又如何?”沈卿晚根本不在意。
“……”江无淮,“你就不怕我趁机跑了?”
沈卿晚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每日晚上喝的水里被我下了淬魂散,早上的汤是解药,你要是没有及时回来,我也就不用浪费时间给你收尸。”
“你!”
江无淮狠狠瞪了一眼沈卿晚,而后迅速转身离开小院。
从醉欢楼到地涯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更不说他现在没有功力。
加上找药取药和回来的时间,根本不剩多少了。